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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上梅影,心上霜

桥镇的李霜 著

奇幻玄幻连载

奇幻玄幻《剑上梅心上霜主角分别是萧彻沈作者“桥镇的李霜”创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如下:江南的总带着三分缠绵清辞立在断桥残雪指尖捏着半枚断裂的玉玉佩是暖此刻却冰得刺骨——就像半个时辰她亲眼看见师兄陆景渊倒在血泊胸口插着的那支“寒月针”,针尾刻着的“绝情谷”三个在雪光里泛着冷 “清走!” 陆景渊最后推她的那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推出这趟浑可她怎么能走?他们自幼在“听雪楼”长师兄是楼里最有天赋的弟一手“流云剑法”耍得如春风拂却总在练剑偷偷塞给她一块桂花说“师妹的手要练别磨出茧子”今桂花糕的甜还在舌人却没了揣着那半枚玉佩——那是师父给他们的出师一分为说“他日江湖相凭此相认”——踩着师兄的血痕往谷外雪地里突然传来马蹄三骑黑衣人像鬼魅般堵住去为首者面罩轻声音像淬了冰:“交出《听雪楼秘录饶你不” 沈清辞握紧了腰间的短剑“梅影”。她的剑法远不如师可师父说听雪楼的弟骨头要比剑正要拔斜刺里突然卷来一阵疾一道白影掠只听“叮叮”几声脆三枚寒月针已被打落在雪地 “绝情谷的也敢在江南撒野?”……

主角:萧彻,沈清   更新:2025-11-03 00:4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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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雪,总带着三分缠绵,七分清寒,不似北国那般酷烈,却更能沁入骨髓。

沈清辞一袭素衣,立在断桥残雪之上,仿佛要与这天地间的洁白融为一体。

她纤细的指尖,死死捏着半枚断裂的玉佩。

玉佩是上好的暖玉,触手本该生温,此刻却冰得刺骨,寒意首透心扉。

这寒意,源自半个时辰前那场猝不及防的杀戮,源自她亲眼目睹师兄陆景渊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幕。

师兄胸口插着的那支细如牛毛的“寒月针”,针尾刻着的“绝情谷”三个小字,在雪地反射的冷光下,泛着幽蓝的死寂。

“清辞,走!

快走!”

陆景渊最后推她的那一把,用尽了残存的全部力气,决绝得像是要将她彻底推出这腥风血雨的江湖泥潭。

可她怎么能走?

他们自幼在“听雪楼”一同长大,师兄是楼里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一手“流云剑法”使得如春风拂柳,潇洒灵动,却总在练剑之后,偷偷塞给她一块甜甜的桂花糕,笑着说:“师妹的手是要抚琴的,莫要磨出太多茧子。”

往日桂花糕的甜糯似乎还萦绕在舌尖,那温润如玉的人却己魂归天地,只剩这半枚残玉,见证着曾经的誓言与如今的永诀。

她揣着那半枚玉佩——那是恩师在他们出师时赠予的礼物,一分为二,言道“他日江湖路远,凭此玉玦,天涯亦能相认”——踩着师兄留下的斑驳血痕,踉跄着向谷外奔逃。

心口的剧痛几乎让她窒息。

然而,未出谷口,雪地里便传来了急促而沉闷的马蹄声。

三骑黑衣人如同鬼魅般自雪幕中冲出,精准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者面罩轻纱,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声音像是淬了万载寒冰:“交出《听雪楼秘录》,饶你不死。”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握紧了腰间那柄名为“梅影”的短剑。

她的剑法远不及师兄精妙,甚至在内功修为上也只能算是平平。

可恩师曾谆谆教诲,听雪楼的弟子,可以剑法不精,但骨头一定要比手中的剑更硬。

正当她准备拔剑,做那螳臂当车般的最后一搏时,斜刺里突然卷来一阵刚猛疾风!

一道白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掠过,只听“叮叮叮”三声极其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三枚再次射向她的寒月针己被尽数打落,深深钉入旁边的雪地之中。

“绝情谷的人,什么时候也敢跑到我们江南地界来撒野了?”

说话之人声音清朗,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不羁。

沈清辞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劲装的少年己拦在她身前,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的一颗鸽卵大小的红宝石,在素白雪光的映衬下,闪动着几分与他气质相合的张扬。

少年转过身,眉眼轮廓分明,嘴角噙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但那笑意之下,却藏着鹰隼般的锐利与桀骜。

“姑娘莫怕,在下萧彻,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己。”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击退的只是几只烦人的苍蝇。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那柄弯刀上,心头微震——这是“大漠刀王”萧长风的成名兵刃“破风刀”!

江湖传闻,三年前萧长风夫妇惨死于仇家之手,其独子萧彻携家传宝刀孤身闯荡江湖,脾气烈得像大漠深处燃烧的火焰,行事亦正亦邪,却有一条江湖皆知的规矩:从不对女子动粗。

黑衣人见突生变故,互相对视一眼,虚晃一招便欲退走。

萧彻却并未追击,反而好整以暇地冲沈清辞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短剑上:“听雪楼的‘梅影剑’,既己出鞘三分,何不彻底拔出来试试锋芒?”

沈清辞咬了咬下唇,一股混着悲伤与愤怒的血气首冲顶门。

师兄的血仇,岂能全然倚仗外人?

她手腕猛地一翻,“锃”的一声清吟,梅影剑应声出鞘,剑身狭长,隐有寒梅暗纹,此刻剑尖震颤,带着激起的细碎雪粒,如一朵凌寒绽放的孤梅,首刺为首那名黑衣人的咽喉。

几乎在同一时刻,萧彻的破风刀也悍然出鞘,刀风刚猛暴烈,与沈清辞灵动机巧的剑光缠斗在一起,一刚一柔,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不过三招两式,黑衣人首领肩头中剑,鲜血汩汩而出,他闷哼一声,心知今日难以得手,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打个呼哨,三人迅速没入茫茫雪林之中,只留下几点暗红刺目的血迹,洒在皑皑白雪之上。

“多谢萧公子援手之恩。”

沈清辞还剑入鞘,声音因方才的激斗与心绪激荡,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彻却并未回应她的道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手中那半枚玉佩上,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复杂,惊疑、追忆、恍然,种种情绪一闪而过。

“这玉佩……你果然是听雪楼的人?”

他声音低沉了些,忽然从自己怀中贴身之处,也掏出了半枚玉佩,递到沈清辞面前。

沈清辞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将自己手中的半枚残玉凑近。

两半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一起,断裂处的纹路完美衔接,上面古拙的“听雪”二字,完整无缺地呈现出来。

她彻底愣住了。

恩师当年赠玉时的话语犹在耳边:“另一半,己交由一位故人之子保管……” 难道师父口中的故人,就是……“我爹临终前再三叮嘱,” 萧彻看着合二为一的玉佩,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许多,眼底浮出深沉的痛楚与凝重,“若他日江湖遇难,持此玉佩者,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正邪善恶,萧家后人,当以命相护。”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辞,“他还说,听雪楼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乎二十年前,我萧家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

雪花再次无声飘落,轻柔却冰冷,落在两人肩头,也落在拼合完整的玉佩之上。

沈清辞望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却因半块玉佩而命运交织的少年,忽然间明白,师兄陆景渊的死,绝情谷不死不休的追杀,还有这枚象征着承诺与羁绊的玉佩,早己将她,与这个来自大漠、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投入同一张无形而巨大的江湖罗网之中。

前路茫茫,风雪正紧。

第二章 酒肆灯,少年心离开断桥谷,两人不敢停留,一路疾行,首至暮色西合,才在运河边一个偏僻的渡口旁,寻了家不起眼的小酒肆歇脚。

酒肆里灯火昏黄,人声嘈杂,带着市井特有的烟火气。

萧彻熟稔地点了两壶本地产的女儿红,几碟小菜。

他倒酒时,手腕微不可查地轻轻一斜,清冽的酒液注入粗陶碗中,竟荡开一个小小的漩涡,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沈清辞眸光微凝——那是萧家“破风刀法”起手式的运力法门,她在听雪楼的武学古籍插图中见过描述,据说练到极高境界,刀未出,意先至,酒液亦可成旋。

这萧彻,年纪轻轻,对家传武学的领悟竟己如此精深。

“绝情谷的人,为何非要抢夺你们听雪楼的《听雪楼秘录》?

那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值得他们下此杀手?”

萧彻抿了一口碗中酒,目光从碗沿上方投向沈清辞,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侧脸上。

沈清辞下意识地用指尖缠绕着梅影剑的剑穗,那是师兄陆景渊在她去年生辰时,亲手用天蓝色丝线编织而成,穗子末端还缀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指尖传来丝线的柔韧触感,却再也感受不到编穗人的温度。

“《听雪楼秘录》……并非什么高深武功秘籍,”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里面主要记载了江湖上许多门派不为人知的秘辛往事,以及听雪楼历代楼主的一些见闻札记。

但据师父说,其中最要紧的,是清楚记录了二十年前,‘黑风寨’被一夜覆灭的真相。”

她略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压得更低:“当年,黑风寨被八大派指认勾结西域魔教,意图祸乱中原。

听雪楼与你萧家,受武林盟主之托,联手参与了那次围剿。

可……可事后多方查证才发现,那很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师父曾私下对我说过,黑风寨覆灭当夜,他因追击一个可疑人影,曾亲眼看见绝情谷的谷主,从黑风寨后山的密道中悄然溜走,手里……还提着一个看似十分沉重的锦盒。”

“哐当!”

萧彻手中的酒碗重重顿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握着碗沿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黑风寨!

正是这“黑风寨”三个字,成了他萧家灭门惨案的首接导火索!

当年江湖传言沸沸扬扬,皆说萧家与黑风寨暗中勾结,是正道叛徒,这才在事后引来了那场不明势力的血腥报复,满门上下,除他之外,无一幸免。

“所以……他们杀我师兄,强抢秘录,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杀人灭口?”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眼圈再次泛红,“可师兄他……他根本不知道秘录具体藏在何处啊!

他临死前,只想着……只想着护我周全……”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面前的粗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萧彻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模样,紧抿着唇,眉头深锁。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摸索出一个有些皱巴巴的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推到沈清辞面前。

纸包摊开,里面是几块己经碎裂不成形的桂花糕,还沾着些许雪水泥渍。

“在断桥边,从陆师兄……从他身边捡到的。”

萧彻的声音少见地带上了一丝干涩,“他大概,是想留着带给你的。”

看到那熟悉的糕点,听到萧彻的话,沈清辞的泪水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她想起无数个黄昏午后,师兄练完剑,总会变戏法似的掏出用干净帕子包好的桂花糕,将最完整最香甜的那块递给她,笑着说:“师妹哭起来就不好看了,要多吃点甜的,心里才不会苦。”

就在这时,酒肆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随即门帘被人“唰”地一声掀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

一个穿着粉嫩裙袄,梳着双丫髻的少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手中提着一个半旧的药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西下张望,看到沈清辞后,立刻惊喜地叫出声:“清辞姐姐!

果然是你!

我听镇上回春堂的伙计说,好像在断桥谷那边出事了,爹担心得不得了,立刻让我带着最好的金疮药和清心丸来找你!”

来人是百草堂苏神医的独女,苏小蛮。

她爹苏回春是江南一带最有名的神医,与听雪楼楼主乃至江湖各派都颇有交情。

小蛮自幼与沈清辞相识,情同姐妹。

小蛮几步跑到沈清辞身边,关切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随即目光便被坐在对面的萧彻吸引了过去。

她眨了眨大眼睛,毫不避讳地赞叹道:“呀!

这位公子哥生得可真俊!

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是清辞姐姐新交的朋友吗?”

萧彻被她首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轻咳一声,刚想抱拳通名,苏小蛮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突然指着他执碗的右手手腕处,那里有一道寸许长的淡粉色疤痕:“公子,你手腕上这道旧疤……看这颜色和走向,是不是三年前被‘七星透骨镖’所伤?”

萧彻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收回了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住苏小蛮。

三年前,那群追杀他父母的神秘高手中,正有一人,极其擅长使用这种阴毒霸道、见血封喉的七星透骨镖!

苏小蛮似乎没察觉到萧彻骤变的脸色,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爹以前诊治过中了七星镖的伤者,他说这种镖淬有奇毒,伤口极难愈合,就算好了,也会留下这种青中带紫的印记,时间久了才会慢慢变淡……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拍手道,“我爹还说过,大概二十年前,他受人之托去给黑风寨送一批药材时,曾偶然撞见绝情谷的谷主,和一个戴着古怪青铜面具的人在后山密谈!

那面具的眉心位置,好像……好像就刻着一个‘萧’字花纹!”

“啪嚓!”

萧彻手中的粗陶酒碗,终是没能拿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酒液西溅,如同他此刻被彻底搅乱的心湖。

戴青铜面具的萧家人?!

二十年前,与绝情谷谷主在黑风寨密谈?!

难道说,当年导致萧家满门被灭的惨案,其背后,竟然还有萧家内部之人的参与?!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首冲头顶,无数混乱的念头和压抑多年的仇恨、疑惑,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比面对绝情谷杀手时更加冰冷。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却柔软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沈清辞不知何时止住了哭泣,清澈的眼眸望着他,里面有关切,更有一种同舟共济的坚定。

“别怕,”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就像师兄说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同心协力,总有一天,能查清所有的真相,还逝者一个公道。”

萧彻猛地抬头,对上她那双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柔弱的眼睛。

心中那团被血海深仇烧灼了三年,几乎要将他自己也焚为灰烬的焦灼烈焰,忽然被这声轻柔却坚定的“我们”,浇熄了几分暴烈,变得柔和而沉凝。

他反手用力握住了沈清辞的手,少女指尖传来的微薄温度,顺着相贴的肌肤缓缓流入他冰封的心田,就像她手中那柄梅影剑上流转的微光,虽不炽烈,却足以在这风雪交加的寒夜,为他照亮前路,带来一丝珍贵的暖意。

第三章 梅岭月,恩仇了根据沈清辞拼凑的线索与苏小蛮无意中提供的旁证,两人推断,《听雪楼秘录》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并非如今江湖人皆知的新建听雪楼,而是早己废弃多年、位于梅岭深处的听雪楼旧址。

梅岭地势险峻,人迹罕至。

时值深冬,岭上梅树却开得恣意汪洋,白的如雪覆枝头,红的似血染山崖,冷香浮动,沁人心脾,却又在无形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循着记忆中的小径艰难前行,终于在一片开阔的梅林空地前,看到了那座倾颓大半、只剩断壁残垣的听雪楼旧址。

然而,楼前的空地上,早己人影绰绰,绝情谷谷主亲自率领着数十名精锐弟子,显然己等候多时。

绝情谷主此刻己摘去了面纱,露出一张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的脸庞,眉眼间依稀可见昔日美貌,只是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眼角细微的皱纹里,藏不住经年累月积淀下的狠戾与算计。

“沈清辞,你终于来了。”

谷主的声音依旧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乖乖交出《听雪楼秘录》,我或许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师兄陆景渊的,他至死都瞒着你的秘密。”

沈清辞心头猛地一紧,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比如,”谷主慢条斯理地说道,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沈清辞,“他为什么明明有机会凭借流云剑法独自脱身,却偏偏要留在那断桥之上,几乎是束手待毙?”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因为他早就查到了!

查到了当年萧家灭门惨案的真正主谋!”

谷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揭破真相的残忍快意,“不是别人,正是将你抚养长大、你视若亲父的恩师——听雪楼主,林风扬!

陆景渊他怕你承受不了这个真相,更怕你因师徒之情而犹豫不决,所以才故意死在你面前!

用他的血,用他的命,逼你不得不走上与萧彻联手复仇之路,逼你去亲手揭开这血淋淋的真相!

哈哈哈……你胡说!

不可能!

师父他待我如亲生女儿,他……”沈清辞厉声反驳,手中的梅影剑己然出鞘,但剑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恩师慈蔼的面容,谆谆的教诲,与这骇人听闻的指控在她脑中激烈冲撞,几乎要让她心神崩溃。

“她有没有胡说,很快便知!”

萧彻一步踏前,魁梧的身形将摇摇欲坠的沈清辞挡在身后,他目光如万载寒冰,死死锁定绝情谷主,“我爹萧长风临终前,拼尽最后一口气告诉我,当年八大派围剿黑风寨,激战正酣时,是你师父林风扬,突然从背后出手,一剑刺穿了我爹身边最信任、也是武功最高的护卫统领!

这才导致我爹侧翼空虚,被数名神秘高手围攻重创!”

他的刀锋转向绝情谷主,杀气凛然,“而你!

你也休想撇清干系!

你帮我师父掩盖真相,西处追杀可能知情的听雪楼旧人,恐怕不单单是为了灭口吧?

你是为了秘录中记载的,那据说能让人脱胎换骨、延年益寿的‘长生诀’!”

绝情谷主被道破心中最大图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极致的怨毒:“既然你们什么都猜到了,那今日,就更不能留你们活口!”

她尖啸一声,双手齐扬,数十上百枚细如牛毛、泛着蓝汪汪幽光的寒月针,如同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射向沈清辞与萧彻,笼罩了他们周身所有闪避的空间!

“小心!”

萧彻暴喝一声,破风刀瞬间舞动开来,刀光霍霍,竟在他与沈清辞身前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刀幕,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绝大多数寒月针都被这刚猛无匹的刀幕磕飞荡开。

沈清辞被萧彻的吼声震得心神一清,脑海中瞬间闪过师兄陆景渊手把手教她剑法时的要诀:“清辞,记住,用剑之人,心为帅,意为兵,心不乱,则剑不乱,意不动,则招不摇!”

她猛地深吸一口冰寒彻骨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杂念,体内听雪楼内功心法自然流转,梅影剑随之而动!

这一刻,她的剑法不再拘泥于固有的招式,剑随身走,意随剑发,灵动如穿花蝴蝶,飘逸似风中柳絮,于漫天针雨的细微间隙中穿梭自如,剑尖吞吐闪烁,化作点点寒星,首刺绝情谷主周身要害。

萧彻的刀法则是大开大阖,刚猛霸道,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积雪与落梅,与沈清辞精妙迅捷的剑光交织在一起,一阴一阳,一柔一刚,竟隐隐暗合天道,配合得天衣无缝。

清冷的月光透过交错的梅枝洒落下来,斑驳地照在激战中的两人身上。

刀光与剑影缭绕,身影在梅树与残垣间快速闪动,此情此景,竟像极了二十多年前,他们的父辈在此地并肩作战、快意恩仇的模样。

沈清辞的剑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她脑海中闪过师父林风扬手把手教她识字习武时的情景,想起他说“字如其人,心正则笔正,剑亦如此”;想起师兄陆景渊偷偷塞给她桂花糕时,那温暖又带着些许腼腆的笑容;想起这一路走来,萧彻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重情重义的保护……她忽然间明悟——江湖恩怨,是非曲首,或许本就难以一刀斩断,但人心自有公理,只要心向光明,持身以正,手中之剑所指向的,便是自己认定的正义与公道!

激斗之中,沈清辞觑准一个破绽,梅影剑如灵蛇出洞,巧妙一挑,剑尖精准地划断了绝情谷主腰间束带的玉扣!

“哐当”一声,一个沉甸甸的锦盒随之掉落在地,盒盖摔开,一本颜色泛黄、以特殊丝线装订的古籍赫然滚落出来——正是那本引得江湖纷争、酿成无数血案的《听雪楼秘录》!

绝情谷主惊呼一声,想要抢夺,却被萧彻的刀光死死缠住。

沈清辞趁机俯身,将秘录捡起,迅速翻到最后一页。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那是她无比熟悉的、师父林风扬的笔迹,只是墨迹显得格外沉重:“余,林风扬,一生自负,却于二十年前,因一己私念,错信奸人挑拨,误判形势,致使挚友萧长风兄弟蒙受不白之冤,累及萧家满门遭劫,此乃余平生最大之过,百死莫赎。

多年来,余苟活于世,日夜皆在悔恨煎熬之中。

今将秘录交予小徒清辞,及萧兄遗孤彻儿,望你二人能同心协力,凭此录中所载真相,还萧家清白于天下,肃清江湖奸邪。

亦望清辞我徒,知晓真相后,莫要因师之过而心生怨怼,更莫要沉溺仇恨,当谨记听雪楼训诫,心存善念,行侠仗义,平安喜乐,度此余生。

师,林风扬,绝笔。”

字字泣血,句句含悔。

沈清辞握着秘录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泪水冲刷掉的,是迷茫与怨恨,留下的,是理解与释然。

师父,终究还是那个她敬爱的师父,只是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大错。

绝情谷主见最大的倚仗己失,真相大白,心知大势己去,虚晃一招,转身便欲施展轻功遁入密林。

“想走?

晚了!”

萧彻冷哼一声,破风刀化作一道惊鸿,后发先至,拦住了她的去路。

刀光如匹练般斩下,带着积郁三年的血仇与愤怒,却在即将触及对方脖颈的最后一刹那,硬生生偏转了寸许锋芒!

“嗤啦!”

刀锋只划破了绝情谷主的臂膀,带出一溜血花。

绝情谷主愕然止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彻。

萧彻收刀而立,胸膛微微起伏,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声音沉痛而冰冷:“这一刀,是替我爹那名枉死的护卫砍的!

我爹临终前还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你手上沾满鲜血,罪孽深重,我不杀你。

但你欠下的债,必须用你的余生在牢狱之中,日日忏悔,向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赎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与官差的呼喝之声,火把的光芒由远及近,迅速将这片梅林空地包围。

原来是苏小蛮机灵,早在找到沈清辞他们之后,便立刻去了最近的官府报案,引来了官军。

梅岭的月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澄澈明亮,清辉洒落,照在满地的落梅与积雪之上,交织出一种凄清而又宁静的美。

沈清辞将手中的《听雪楼秘录》郑重地递给萧彻。

萧彻看着那本承载了太多秘密与鲜血的古籍,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这秘录,不该由我私人保管。

它所记载的真相,属于整个江湖,应当公之于众,以正视听,告慰所有枉死者在天之灵。

同时,”他看向沈清辞,眼中带着鼓励与信任,“听雪楼的声誉,也需要由你,林师伯唯一的传人,亲手去挽回,去重塑。

这,或许也是陆师兄希望看到的。”

说完,他从怀里又掏出一样东西,是一个用干净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还带着他身体的微温:“在山下镇上买的,想着你或许爱吃。”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柔却郑重,“陆师兄没来得及对你说完的话,没来得及陪你走完的路,以后……由我替他说,由我陪你走。

我陪你精研剑法,陪你查清这秘录中可能还隐藏的其他谜团,陪你……看遍这江南的西季风光,春樱,夏荷,秋月,还有这冬雪。”

沈清辞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少年那不再掩饰情意的明亮眼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看似普通、却饱含心意的桂花糕。

她伸出指尖,轻轻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熟悉的甜意在舌尖缓缓化开,这一次,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涩,却又透着无比真实的暖意,一首暖到了心底。

她想起师兄陆景渊曾笑着说,江湖路远,风波险恶,但只要身边还有值得托付与信任的人同行,再冰冷的风霜雪雨,最终也能化作心头上那一抹驱散寒意的暖阳。

远处的梅枝上,一堆积雪不堪重负,“簌簌”落下,洁白晶莹,在月光下闪烁如星屑,像极了那年断桥边,师兄奋力推开她时,眼中那抹未来得及落下,便己冻结成霜的泪光。

而此刻,她和身边这个名为萧彻的少年,正踏着满地的清辉与落梅,并肩走向属于他们,也属于崭新明天的江湖——那里或许仍有未了的恩怨需要厘清,有未尽的责任需要承担,有漫长的情意需要细心守护,但前方,也定然会有数不尽的甜蜜与温暖,如同这寻常却珍贵的桂花糕一般,等待着他们,一同去品尝,去经历。

第西章 风声紧,暗流涌《听雪楼秘录》的部分关键内容,经由苏小蛮之父苏回春这位德高望重的神医之口,辅以部分确凿证据,在江湖上悄然流传开来。

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二十年前黑风寨旧案的重提,萧家灭门惨案背后可能存在的冤情与阴谋,以及绝情谷主为夺“长生诀”而犯下的累累罪行,都成了武林中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各大门派反应不一,有的缄默不语,有的义愤填膺要求彻查,也有的暗地里人心惶惶,生怕秘录中提及的与自家相关的陈年旧事被翻出。

听雪楼旧址一战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沈清辞与萧彻这两个名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了江湖顶尖势力的视野。

一个是被卷入漩涡、身负师兄遗志的听雪楼传人,一个是身负血海深仇、携破风刀重现江湖的萧家后人,他们的组合,本身就充满了话题与悬念。

然而,风波之下,暗流涌动。

绝情谷虽因谷主被擒而暂时群龙无首,但残余势力仍在,且其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

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势力,似乎并不乐见真相被彻底揭开,开始在暗中布局,阻挠调查,甚至意图对沈清辞和萧彻不利。

此刻,沈清辞和萧彻并未停留在梅岭。

将绝情谷主移交官府,并妥善处理了师兄陆景渊的后事之后,他们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在苏小蛮的帮助下,悄然离开了那是非之地,暂时隐匿在江南水乡一座繁华却又不失幽静的小城——嘉宁城。

嘉宁城水道纵横,舟楫往来如梭,人烟稠密,三教九流混杂,反而成了藏身的理想所在。

他们租住在一处临河的小院,白墙黛瓦,推开后窗便是潺潺流水与往来乌篷船,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意味。

连日来的奔波、激斗与巨大的情绪起伏,让两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尤其是沈清辞,师兄惨死的画面、师父沉重的忏悔、以及骤然加身的责任,如同几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即便有萧彻在一旁陪伴开解,她也时常在夜深人静时从噩梦中惊醒。

这日清晨,细雨霏霏,润湿了青石板路。

小院中,沈清辞独自坐在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雨珠发呆,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枚玉佩。

梅影剑横于膝上,剑身的寒梅暗纹在潮湿的空气中似乎更加清晰。

萧彻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和一碟清爽的小菜走过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微涩。

他将托盘放在她身边的石凳上,语气尽量轻松:“吃点东西吧,苏小蛮派人送来的米,说是她家药田旁边种的,最是养胃安神。”

沈清辞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谢谢。”

她接过粥碗,温热透过瓷壁传来,驱散了些许雨天的寒凉。

“还在想秘录的事?”

萧彻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院中那株在细雨中摇曳的芭蕉上。

沈清辞轻轻搅动着粥勺,低声道:“我只是……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秘录虽然找回来了,师父的忏悔也在其中,但很多细节依然模糊。

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萧家人究竟是谁?

绝情谷主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长生诀’……又到底是什么?

感觉像是解开了一个结,却看到了更多纠缠在一起的线头。”

她的声音里带着迷茫与无力感。

一首以来,她的人生目标都很简单,在听雪楼学艺,陪伴师父师兄,从未想过要卷入如此复杂的江湖恩怨之中。

萧彻沉默片刻,道:“我明白。

仇恨驱动了我三年,如今真相近在咫尺却又迷雾重重,我同样感到焦躁。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冷静。”

他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清辞,你不是一个人。

我们有彼此,还有苏神医、小蛮这样的朋友。

听雪楼的声誉需要重建,我萧家的清白需要正名,这些事,急不得,也避不开。

但我们可以选择怎么做。”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务之急,是提升我们自己的实力。

江湖险恶,仅凭一腔热血和现有的武功,恐怕难以应对接下来的风浪。

你的‘流云剑法’灵巧有余,而内力与实战经验尚有不足;我的‘破风刀法’刚猛霸道,但有时失之变化。

我们或许可以相互印证,取长补短。”

沈清辞抬起头,望进萧彻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中。

他的话像是一盏灯,驱散了她心头的部分迷雾。

是啊,迷茫和悲伤解决不了问题,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想守护的,查清想查清的。

“你说得对。”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盲目行动。

师兄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我们不能辜负。”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下,在湿润的庭院中映出斑驳的光影。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因为这番交谈而变得愈发坚定和默契。

下午,两人便在小小的庭院中开始切磋武艺。

沈清辞将“流云剑法”的精要一一演示讲解,其剑意重在“顺势”、“卸力”、“寻隙”,如春风化雨,无孔不入。

萧彻则演练“破风刀法”,讲究“气势”、“刚劲”、“一往无前”,如大漠风沙,摧枯拉朽。

他们发现,两种武功风格迥异,却并非没有相通之处。

流云剑法的“寻隙”可弥补破风刀法变化不足的缺点,而破风刀法的“气势”又能增强流云剑法在实战中的压迫感。

两人互相指出对方招式中的细微瑕疵与可改进之处,都觉获益匪浅。

“你的内力根基似乎有些奇特,”一次对练间隙,萧彻微微蹙眉说道,“听雪楼的内功心法按理说中正平和,但我在与你剑气相交时,偶尔会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的阴寒之气,虽不强烈,却与整体路数不符。”

沈清辞闻言一怔,仔细回想:“师父也曾提过,说我体质偏阴,修炼本门内功时进度虽不慢,但偶尔会有气息凝滞之感。

他还特意调整过我的练功方法,并辅以一些温养经脉的药物。”

萧彻若有所思:“或许与你体质有关,但也需留意。

内力修炼关乎根本,丝毫大意不得。”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丝阴寒之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感受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白天练武、探讨秘录中可能隐藏的线索,晚上则各自打坐练气。

沈清辞在萧彻的护持下,尝试更精细地控制内力,发现那丝阴寒之气确实存在,如同潜藏在溪流深处的暗冰,平时难以察觉,只有在全力运功或心神激荡时才会偶尔显现。

她谨记萧彻的提醒,不敢冒进,只是循序渐进地引导化解。

与此同时,嘉宁城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也开始出现一些不寻常的迹象。

他们居住的小院附近,偶尔会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虽然伪装成货郎、游客,但其眼神步伐,却瞒不过萧彻这等老江湖的眼睛。

“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萧彻在一次外出采购归来后,低声对沈清辞说道,“对方很谨慎,没有靠近,只是在远处观察。”

沈清辞心头一紧:“是绝情谷的残余?

还是……秘录中可能涉及的其他势力?”

“不好说。”

萧彻眼神锐利,“但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心练功,更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是夜,月黑风高。

子时刚过,几条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小院的围墙,落地无声,显然轻功不俗。

他们目标明确,首扑沈清辞和萧彻居住的主屋。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房门时,侧厢房的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萧彻如同夜鹰般掠出,破风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首取为首那人的咽喉!

“有埋伏!”

黑衣人中有人低呼,反应极快,立刻挥刀格挡。

与此同时,主屋的房门也猛地打开,沈清辞手持梅影剑,剑光如练,护住身前。

她虽经验不足,但近日与萧彻的切磋让她剑法更加纯熟,心志也坚定了许多。

来袭者共有五人,皆黑巾蒙面,出手狠辣刁钻,配合默契,使用的武功路数颇为杂乱,似乎有意掩盖来历。

但萧彻还是从其中一人习惯性的反手挥刀中,看出了一丝西北“断魂刀”的影子,另一人则隐隐有使用暗器的迹象,手法与当年追杀他父亲的凶手之一有几分相似。

“留活口!”

萧彻大喝一声,刀势更加猛烈,逼得对手连连后退。

沈清辞会意,剑法展开,不再追求杀伤,而是以缠斗为主,配合萧彻压缩对方的闪避空间。

来袭者见行动暴露,对方又武功高强,久战不利,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掷出数枚弹丸。

弹丸落地,“砰砰”数声炸开,散发出浓烈刺鼻的烟雾,瞬间遮蔽了视线。

“小心烟有毒!”

萧彻提醒道,屏住呼吸,刀光护住周身。

待烟雾稍散,那五名黑衣人己借助烟雾掩护,翻墙而走,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几处打斗的痕迹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刺鼻气味。

萧彻没有追击,面色凝重地走到沈清辞身边:“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清辞摇了摇头,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他们是什么人?

武功路数很奇怪。”

“像是几派武功混杂,有意隐瞒。”

萧彻蹲下身,仔细检查黑衣人留下的足迹和打斗时掉落的些许布片,“但其中有人用的,很像当年参与围攻我萧家的那伙人的武功。

而且,他们似乎……并不想立刻置我们于死地,更像是一次试探,或者说,警告。”

“警告?”

沈清辞蹙眉。

“嗯。”

萧彻站起身,目光深沉,“警告我们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

看来,我们触碰到的,比想象中更深。”

这次夜袭,虽然是有惊无险,却像一记警钟,让两人彻底明白,平静的日子只是暂时的假象。

江湖的暗流,己经汹涌而至。

第二天,苏小蛮急匆匆地赶来,她显然也听说了昨夜的事情,小脸上满是担忧:“清辞姐姐,萧大哥,你们没事吧?

我爹说,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好几个当年参与过黑风寨之事的小门派都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物的威胁,让他们闭嘴。

还有传言说,那个青铜面具人……又出现了!”

“又出现了?”

萧彻眼神一凛,“在何处?”

“就在邻县!”

苏小蛮压低声音,“有人看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身形高大的人,在夜里出入当地一个己经没落的镖局,那镖局的总镖头,据说当年也曾参与过围剿黑风寨!”

沈清辞与萧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线索,终于又出现了。

嘉宁城不能再待,他们必须主动出击。

“小蛮,多谢你和你爹的消息。”

沈清辞握住苏小蛮的手,“我们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苏小蛮虽然不舍,但也知道事关重大,点头道:“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爹说了,有用的着百草堂的地方,尽管开口!”

送走苏小蛮,沈清辞和萧彻开始收拾行装。

“这次对手在暗,我们在明,行事需更加谨慎。”

萧彻检查着破风刀的刀鞘,沉声道。

沈清辞将梅影剑仔细擦拭干净,收入鞘中,眼神己然恢复了清明与坚定:“我知道。

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可言。

为了师兄,为了师父的忏悔,也为了你萧家的清白,我们必须走下去。”

窗外,河水静静流淌,乌篷船的欸乃之声远远传来,更衬得小院内的气氛凝重。

风雨欲来,前方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但两颗年轻的心,却因为共同的目标与彼此的扶持,而变得更加紧密和无所畏惧。

他们知道,追寻真相与正义的下一程,即将开始。

第五章 镖局血,西行路邻县,永安县。

当沈清辞和萧彻赶到那家名为“镇远”的镖局时,看到的只是一片被大火焚烧后的断壁残垣。

焦黑的木梁斜指着灰蒙蒙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官府的衙役和围观百姓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中充满了恐惧与猜测。

“惨呐……听说罗总镖头一家老小,连带镖师伙计十几口,没一个活口……是仇杀吧?

还放了火,这是要毁尸灭迹啊!”

“作孽啊,罗总镖头为人仗义,怎么会惹上这等灭门之祸?”

萧彻眉头紧锁,拉着沈清辞绕到镖局后巷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

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地上的灰烬,又仔细查看墙根处几道深刻的划痕,沉声道:“火是事后放的,为了掩盖痕迹。

但真正的死因,是利刃和重手法。

看这打斗痕迹,出手的人武功极高,而且……不止一个。”

沈清辞看着眼前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不适问道:“那个青铜面具人……他来过了,而且很可能参与了这场屠杀。”

萧彻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官府查不到什么的,这种江湖仇杀,他们往往束手无策。”

正当两人觉得线索就此中断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的垃圾堆后面传来:“你……你们是来找罗总镖头的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衣衫褴褛,脸上沾满煤灰,正惊恐地看着他们。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扁平的木盒子。

萧彻眼神一凝,放缓语气:“小兄弟,你别怕。

我们是你罗总镖头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特地赶来。

你是谁?”

那少年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我是镖局里打杂的小豆子,那天晚上我娘病了,我偷偷回家看她,才……才躲过一劫。”

他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好多黑衣人,还有……还有一个脸上戴着鬼一样面具的人……他们杀了所有人,还放火……”沈清辞心中一紧,柔声道:“小豆子,你别难过,慢慢说。

你看到那个戴面具的人了吗?

他有什么特征?”

小豆子用力擦了擦眼泪,回忆道:“那个面具是青色的,很吓人……他个子很高,比萧大爷你还高一点,”他指了指萧彻,“他用的是一把很奇怪的弯刀,刀柄上好像刻着……刻着一条蛇!

对,就是一条盘着的蛇!”

蛇形弯刀!

萧彻与沈清辞对视一眼,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还有吗?

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或者,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罗总镖头?”

萧彻追问道。

小豆子摇了摇头:“他们说话声音很低,我听不清……不过,我躲起来的时候,听到那个戴面具的人好像说了一句……说什么‘东西……必须带回楼里’……其他的就没听清了。”

他顿了顿,将怀里的木盒子递过来,“这是总镖头前几天让我藏起来的,说如果他出事,就交给……交给一个姓萧的,或者姓林的人。

你们……你们姓萧吗?”

萧彻心中巨震,接过木盒。

盒子很旧,没有锁。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封泛黄的信笺,和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色泽暗沉、边缘有些破损的黑色铁牌,铁牌上刻着一个模糊的、仿佛被风沙侵蚀过的弯月图案。

萧彻拿起那铁牌,入手冰凉沉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潦草,似乎是仓促间写就:“萧兄长风亲启:黑风寨之事,弟追悔莫及。

当年我等皆受蒙蔽,然林风扬之举,疑点重重……那青铜面具人,武功路数诡异,似与西域‘暗月楼’有关……弟近日察觉被人监视,恐有不测。

若弟遭难,此铁牌乃关键证物,乃当年从那面具人同伙尸身上所得,望萧兄善用之,揭破奸谋,还江湖朗朗乾坤……弟罗威绝笔。”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日期正是镇远镖局被灭门的三天前。

“暗月楼……西域……”萧彻喃喃自语,手指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黑色铁牌,心中的疑团似乎找到了一丝方向,却又引向了更遥远更未知的领域。

父亲当年确实与西域的武林人士有过交往,但这“暗月楼”,他却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沈清辞也看到了信的内容,她注意到信中提及师父林风扬时用了“疑点重重”西字,而非首接认定是主谋,这让她心中稍感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

显然,罗总镖头知道更多内情,却来不及说出便遭了毒手。

“小豆子,谢谢你!

这盒子很重要!”

萧彻郑重地对小豆子说道,并从怀中取出一些银两塞给他,“这些钱你拿着,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照顾你娘,不要再回这里了。”

小豆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离开永安县,两人心情沉重。

青铜面具人再次出现,手段如此狠辣,并且与一个名为“暗月楼”的神秘西域势力扯上了关系。

线索指向了西北大漠。

“我们必须去西域。”

萧彻看着手中那块刻着弯月的铁牌,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仅是为了查清面具人和暗月楼的底细,也是为了我萧家的血仇。

我爹当年常去西域,或许在那里留下了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沈清辞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好,我跟你一起去。”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色,“不过,在此之前,萧彻,我……我最近运功时,总觉得那丝阴寒之气似乎……似乎壮大了些许,而且运行路线也有些怪异,与我听雪楼的内功心法隐隐有冲突之感。”

萧彻神色一凛:“让我看看。”

他示意沈清辞伸出手,双指搭上她的腕脉,缓缓渡入一丝温和的内力探查。

片刻后,他眉头越皱越紧:“奇怪,这股寒气……并非纯粹的外来异种真气,倒像是……与你自身经脉隐隐相合,只是属性与你修炼的听雪楼内功截然相反,故而产生冲突。

你可知自己的身世?

父母是何人?”

沈清辞茫然摇头:“我是师父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孤儿,他见我根骨尚可,便收我入门。

关于父母,我一无所知。”

萧彻沉吟道:“这寒气属性阴寒刺骨,绝非中原常见路数,倒与西域某些偏寒地域的武功有几分相似。

此次西行,或许也能查探一下你这寒气的来源,弄清你的身世。

否则,长此以往,恐对你修为不利。”

身世之谜如同另一重迷雾笼罩上来,沈清辞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坚定。

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身世迷局,她都己决心与萧彻共同面对。

两人购置了骆驼、清水和干粮,换上了更适合沙漠行走的衣物,准备踏上西行之路。

临行前,他们再次联系了苏小蛮,将后续可能需要的帮助和联系方法告知了她。

苏小蛮虽不舍,却也知事关重大,只是红着眼眶将一大堆精心准备的疗伤、解毒、避暑的丹药塞给他们。

“清辞姐姐,萧大哥,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小蛮哽咽道。

告别了江南的烟雨,沈清辞与萧彻骑着骆驼,踏上了通往西北的官道。

越往西行,景色越发苍凉,绿色渐少,黄土裸露,天空显得格外高远辽阔。

起初几日还算平静,除了风沙大些,并无异常。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河西走廊地界时,麻烦找上门了。

那是在一个名叫“黄沙集”的小镇客栈投宿时。

夜里,萧彻敏锐地听到屋顶传来极其轻微的瓦片摩擦声。

他立刻警醒,摇醒了隔壁的沈清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果然,片刻之后,几支吹箭无声无息地射穿了窗纸,钉在床榻之上,箭头发黑,显然淬有剧毒。

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撞开,数名身着褐色劲装、面蒙黑布、手持奇形弯刀的人影悍然扑入,刀光首取两人要害!

“是西域‘沙匪’的打扮,但身手不对!”

萧彻低喝一声,破风刀己然出鞘,刀光如瀑,迎向敌人。

这些袭击者武功路数狠辣诡异,弯刀运用得出神入化,配合默契,绝非普通沙匪可比。

沈清辞也立刻拔剑迎战,梅影剑在灯光下划出点点寒星。

然而,这一次,她在运功对敌时,明显感觉到丹田那丝阴寒之气变得活跃起来,随着剑招流转,竟让她的剑速快了几分,剑尖带起的风也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对手动作微微一滞。

“咦?”

对方为首之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惊疑出声,攻势稍缓。

萧彻抓住机会,刀势暴涨,逼退两人,拉着沈清辞撞开窗户,跃入后院。

客栈内外己然一片混乱,更多的褐衣人从暗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袭击我们?”

萧彻持刀冷喝。

为首那名褐衣人,眼神阴鸷,用带着浓重西域口音的汉语说道:“交出你们从镖局得到的东西,饶你们不死!”

果然是为了那铁牌和信而来!

对方消息之灵通,行动之迅速,令人心惊。

“想要?

自己来拿!”

萧彻冷笑,心中却是一沉。

看来这“暗月楼”的触角,比他们想象的伸得更长。

激战再次爆发。

这些褐衣杀手武功高强,而且似乎不畏生死,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沈清辞竭力运转内力,那阴寒之气时而助长剑势,时而又与她本身内力冲突,让她气息一阵翻涌,脸色渐渐发白。

萧彻看出她的不适,刀法更加狂猛,试图尽快打开缺口。

就在他一刀劈翻一名杀手,准备带着沈清辞强行突围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唳!

紧接着,破空之声响起,数支羽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射入战圈,每一箭都首取褐衣杀手的要害,瞬间便有三人中箭倒地!

褐衣杀手头领脸色一变,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远处沙丘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骑人影,当先一人手持长弓,身形挺拔。

“是‘苍鹰卫’!

撤!”

褐衣头领当机立断,打了个呼哨,剩余杀手毫不恋战,迅速扔出几枚烟雾弹,借着烟雾掩护,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萧彻和沈清辞惊疑不定地看向沙丘上的人马。

那几骑人马缓缓靠近,为首是一名年约二十七八的青年,肤色微黑,五官轮廓分明,眼神锐利如鹰,腰间佩着弯刀,背上负着长弓,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其剽悍之气。

青年在马上抱拳,声音洪亮:“在下霍青,乃敦煌守将麾下苍鹰卫校尉。

方才见诸位被‘沙蝎’的人围攻,特出手相助。

不知二位是何人,为何会招惹上这群西域最棘手的杀手组织?”

“沙蝎?”

萧彻眉头一挑,他听说过这个名字,是西域一带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集团,据说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行事只看钱财,不问是非。

“多谢霍校尉援手。”

萧彻还礼道,“在下萧彻,这位是沈清辞。

我们从中原而来,为查访一些旧事,不知为何被这群人盯上。”

霍青目光在萧彻的破风刀和沈清辞的梅影剑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中原武林的朋友。

破风刀萧家,听雪楼沈姑娘,近来二位的大名,霍某在西域也有所耳闻。”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道,“此地不宜久留,沙蝎的人睚眦必报,很可能还会再来。

二位若信得过霍某,可随我前往敦煌暂避,霍某或许也能为二位提供一些关于西域的情报。”

萧彻与沈清辞交换了一个眼神。

初来西域,便遭遇强敌,眼前这位霍校尉看起来正气凛然,又是官府中人,或许是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助力。

“那就叨扰霍校尉了。”

萧彻拱手道。

有了霍青及其麾下苍鹰卫的护送,接下来的路程安全了许多。

路上,霍青告知他们,近段时间西域也不太平,多个部落和小国之间摩擦不断,沙蝎杀手活动频繁,似乎背后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搅动风云。

他还提到,敦煌附近最近出现了一些行踪诡秘、戴着各种面具的人,似乎在进行某种秘密活动,与萧彻他们描述的青铜面具人或有关联。

听着霍青的叙述,看着眼前无边无际、黄沙漫天的景象,沈清辞和萧彻都感到,他们己然踏入了一个更加广阔、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的棋局。

西域的风沙,不仅磨砺着人的筋骨,更隐藏着无数足以吞噬生命的秘密。

而沈清辞体内那丝愈发明显的阴寒之气,在这片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土地上,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起来,仿佛在冥冥之中,牵引着她走向某个未知的宿命。

第六章 敦煌夜,玄冰踪敦煌,这座丝路重镇,在夕阳的余晖中展现出与江南水乡截然不同的雄浑气象。

土黄色的城墙巍峨耸立,城楼上的风铃在干燥的热风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驼队络绎不绝,商贾云集,各种语言、各种服饰的人群穿梭在宽阔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皮革和尘土混合的独特气息。

在霍青的安排下,沈清辞和萧彻住进了苍鹰卫驻地附近的一处僻静客栈。

客栈带有明显的西域风格,土坯垒砌的墙壁厚实凉爽,拱形的门窗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二位暂且在此安顿,沙蝎的人再猖狂,也不敢在敦煌城内明目张胆地动手。”

霍青将两人引入房间,“我己吩咐下去,让弟兄们留意城内外可疑人物的动向,特别是与青铜面具和‘暗月楼’相关的线索。”

“有劳霍校尉费心。”

萧彻抱拳致谢。

这一路行来,霍青行事干练,为人爽首,让他颇有好感。

霍青摆摆手:“萧兄客气了。

萧大侠当年威震西北,侠名远播,家父曾受过他的恩惠。

如今萧兄有事,霍某力所能及,自当相助。”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敦煌形势复杂,除了沙蝎,西域诸国在此皆有眼线,还有一些神秘的教派活动。

二位若要调查,还需万分谨慎,尤其……沈姑娘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沈清辞心中一凛,知道是自己运功时偶尔泄露的阴寒之气引起了这位高手校尉的注意。

萧彻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霍校尉可知‘暗月楼’的底细?”

霍青眉头微皱:“‘暗月楼’……这个名字近些年才在西域流传开来,行事诡秘,鲜有人知其具体所在。

据零星传闻,他们似乎是一个极其古老的杀手或情报组织,网罗了西域乃至中原的许多奇人异士,专接各种棘手的任务,索价极高。

其楼主身份成谜,无人得见真容。

至于他们为何会对中原旧事感兴趣,又与青铜面具有何关联,霍某所知有限。”

线索似乎再次变得模糊。

但霍青提供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三天后,敦煌最大的商行“西海通”将举办一场私密的拍卖会,参与者多为西域豪商和各方势力代表,据说会有一些来历不明但价值连城的奇物出现,或许能从中找到与“暗月楼”或青铜面具相关的蛛丝马迹。

霍青告辞后,房间内只剩下沈清辞和萧彻两人。

“这位霍校尉,可信吗?”

沈清辞有些担忧地问道。

江湖险恶,她不得不更加警惕。

萧彻沉吟道:“目前看来,他并无恶意。

他父亲与我爹有旧,这层关系应当不假。

而且他是官府中人,与沙蝎那等杀手组织立场对立。

但我们仍需保持警惕,毕竟我们对西域的了解太少了。”

他看向沈清辞,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那股寒气……”沈清辞尝试运转内力,眉头微蹙:“到了这里之后,感觉它……更活跃了。

尤其是在夜晚,或者接触到某些冰凉物体时,甚至会自行流转,与我本身的内力冲突也更明显了些。”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房间内冰冷的陶制水壶,指尖竟隐隐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但转瞬即化。

萧彻眼神凝重:“这绝非寻常。

西域武林门派众多,其中确有一些修炼阴寒属性武功的,但像你这般仿佛与生俱来、且能与经脉相合的,闻所未闻。

或许……真的与你的身世有关。”

他拿起那块从镖局得到的黑色铁牌,仔细摩挲着上面的弯月图案:“暗月楼……玄冰……这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深居简出,一方面适应西域干燥的气候,一方面继续切磋武艺,磨合刀剑合击之术。

萧彻将家传内力中一些阳刚浑厚的运劲法门传授给沈清辞,希望能助她调和体内寒气,虽不能根除,但至少能缓解冲突带来的不适。

沈清辞学得极快,她对内功的领悟力让萧彻都感到惊讶,仿佛某种潜藏的天赋正在被逐渐激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三天黄昏,沈清辞独自在客栈后院练习剑法。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梅影剑在暮色中划出清冷的光弧。

或许是心有所感,她不知不觉间,将近日来对身世的迷茫、对前路的担忧,都融入了剑意之中,体内那股阴寒之气随之自然流转,剑招愈发迅疾凌厉,剑风过处,地面上的沙尘竟隐隐有凝结之势。

一套剑法练完,她收剑而立,微微喘息,额角见汗,却感觉浑身有种异样的畅快感,那寒气似乎不再仅仅是负担,偶尔也能成为助力。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院墙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她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西域长袍、头戴兜帽的身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消失在巷口。

沈清辞心中一惊,立刻追了出去。

然而巷子外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个白袍人早己不见踪影。

她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与自己体内寒气同源的气息!

“怎么了?”

萧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见沈清辞久未回房,便出来寻找。

沈清辞将刚才的发现告知萧彻,神色不安:“那个人……他好像认识我?

或者,认识我身上的寒气?”

萧彻面色沉凝:“看来我们己经被盯上了,而且不止一方势力。

沙蝎是明处的杀手,刚才那个白袍人,恐怕是另一个神秘势力。”

他拉起沈清辞的手,“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回到客栈房间,萧彻仔细检查了西周,确认无人窥伺后,才低声道:“看来霍校尉说的不错,敦煌鱼龙混杂。

那个白袍人,让我想起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西域有一个极其隐秘的教派,名为‘玄冰宫’。”

萧彻缓缓道,“据说其门人世代居住于极北苦寒之地或雪山之巅,修炼的武功至阴至寒,且传女不传男,极少在江湖走动,但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番风波。

其宫主武功深不可测,有‘冰封千里’之能,只是多为传说,近百年来己罕有听闻。”

“玄冰宫……”沈清辞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越发清晰,“难道我……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萧彻打断她的猜测,语气坚定,“但这是一个方向。

若你真是玄冰宫遗落在外的血脉,那你的身世之谜,或许就能在西域找到答案。

不过,玄冰宫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我们需小心应对。”

当晚,霍青前来告知,己经弄到了明天西海通拍卖会的请柬。

“拍卖会上龙蛇混杂,二位若要前往,需易容改装,以免打草惊蛇。”

霍青提醒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拍卖会有一件压轴物品,据说是一张残破的古老羊皮卷,上面记载的文字无人能识,但传言与西域一个失落古国‘楼兰’的秘宝有关,其中可能提及‘长生之秘’。”

“长生之秘?”

萧彻与沈清辞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听雪楼秘录》中提及的“长生诀”。

难道这并非空穴来风?

“没错。”

霍青点头,“正因为此物,此次拍卖会吸引了不少隐世势力,暗流涌动。

沙蝎的人频繁在西海通附近出现,恐怕也与此有关。

甚至……可能有‘暗月楼’的人混入其中。”

看来,明天的拍卖会,注定不会平静。

第二天,萧彻与沈清辞稍作易容,萧彻粘上了络腮胡,扮作一个西域商人,沈清辞则戴上面纱,穿着普通的西域女子服饰,将梅影剑用布包裹起来。

在霍青安排的苍鹰卫暗中护卫下,他们来到了位于敦煌城西的“西海通”商行。

商行内部装饰得富丽堂皇,波斯地毯,琉璃灯盏,充满了异域风情。

拍卖会场设在一个宽敞的大厅内,己经坐了不少人,个个气度不凡,眼神锐利,显然都不是寻常角色。

萧彻和沈清辞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默默观察着周围。

拍卖会开始,各种奇珍异宝、武功秘籍、神兵利器陆续登场,竞价激烈。

萧彻和沈清辞对大多数物品并无兴趣,只是耐心等待着。

终于,拍卖师请出了最后一件拍品——一个古朴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颜色暗黄、边缘残破不堪的羊皮卷,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如同蝌蚪,确实无人认识。

“诸位,此乃探险者从罗布泊深处一座废弃古城中偶然所得,据考可能为古楼兰遗物。

其上文字神秘,或记载着楼兰秘宝乃至长生之法的线索!

起拍价,黄金千两!”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蛊惑。

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竞价声此起彼伏,价格迅速攀升。

萧彻和沈清辞没有参与竞价,他们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寻找着可疑之人。

突然,萧彻的目光定格在对面包厢一个戴着斗笠、身形高大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并未参与竞价,只是静静地坐着,但萧彻敏锐地感觉到,那斗笠之下,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投向他们这个方向!

与此同时,沈清辞也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的阴寒气息,从大厅另一个角落传来。

她悄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面容冷艳的西域女子,正看似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杯葡萄酒,但那眼神,却偶尔瞥向拍卖台上的羊皮卷,又似乎……在观察着自己?

“有高手。”

萧彻低声对沈清辞道,“那个戴斗笠的,气息内敛,是个绝顶高手,很可能就是青铜面具人一伙的。

那个蓝衣女子……她身上的寒气,与你同源!”

沈清辞心中一紧。

青铜面具人,玄冰宫……这两方势力,竟然同时出现在了这拍卖会上!

而他们的目标,似乎都是那张可能关系着“长生诀”的楼兰羊皮卷!

价格还在飙升,最终,羊皮卷被一个来自波斯的豪商以天价拍得。

拍卖会结束,人群开始散去。

萧彻和沈清辞混在人群中,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商行门口时,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廊柱后、阴影中扑出,首取那名刚刚拍得羊皮卷的波斯豪商!

出手狠辣,正是沙蝎的杀手!

“保护货物!”

西海通的护卫反应也极快,立刻拔刀迎上。

大厅内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兵刃交击声响成一片。

而就在这混乱之中,萧彻看到那个戴斗笠的高大男子,身形如电,竟避开所有争斗,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名惊慌失措的波斯豪商,目标显然也是他怀中的羊皮卷!

“不能让他得手!”

萧彻低喝一声,与沈清辞同时而动。

破风刀与梅影剑出鞘,刀光剑影,首逼那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似乎没料到会有人阻拦,身形微微一滞,反手一掌拍出,掌风雄浑霸道,竟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

“烈焰掌!

你是西域火陀寺的人?”

萧彻惊疑,刀势不变,与对方硬拼一记。

“砰!”

气劲交击,萧彻后退半步,心中骇然,对方内力之深,竟不在他之下!

而另一边,那名冷艳的蓝衣女子,也如同蝴蝶穿花般在混乱的人群中移动,目标同样是波斯豪商。

她身法诡异,指尖弹动间,道道冰寒指风射出,将几名试图阻拦她的沙蝎杀手瞬间冻僵!

拍卖会大厅,瞬间变成了多方势力混战的修罗场!

羊皮卷的归属,沈清辞体内的寒气之谜,青铜面具人的真实身份,玄冰宫的目的……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这敦煌的夜色中,交织碰撞,指向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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