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寤生周平王十三年,郑武公十年,申国。
一场春雨刚过,申宫后苑的桃李竞相绽放,被雨水洗过的花瓣在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武姜倚在窗边,望着廊下忙碌的侍女们捧着漆器鱼贯而行,腹中的阵痛越来越密。
“夫人,产室已经备好了。”
老嬷嬷轻声禀报。
武姜点头,由侍女搀扶着走向西厢的产室。
这是她嫁给郑武公的第三年,若此次能诞下嫡子,她在郑国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想到丈夫那张总是带着深思的脸,她不禁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
阵痛从黄昏持续到深夜。
产室内,武姜的呻吟渐渐变得嘶哑,稳婆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还生不下来...”武姜在剧痛的间隙喘息着问,烛光在她汗湿的脸上跳动。
稳婆跪在榻前,声音发颤:“胎位...胎位似乎不正...”武姜猛地抓住身下的锦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而来。
恍惚间,她看见窗外的月亮被乌云吞没,产室内的烛火齐齐摇曳。
然后是一声凄厉的哭啼——孩子竟是脚先出来。
“是个公子!”
稳婆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武姜已经听不见了。
在生产最后关头,她看见死去的姐姐在产床尽头向她招手,那苍白的面容与母亲临终时一般无二。
极度的恐惧让她昏死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时,天已破晓。
乳母将襁褓递到她面前,她却没有伸手去接。
“昨夜...”武姜的声音干涩,“我梦见故去的亲人。”
乳母忙道:“这是吉兆啊夫人,说明小公子有祖先庇佑。”
武姜摇头,目光落在那个导致她经历生死一线的婴儿身上。
孩子的哭声很响亮,在她听来却格外刺耳。
“既然是逆生而来,”她淡淡地说,“就叫他‘寤生’吧。”
2 偏爱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周平王二十六年。
郑国新郑的宫殿内,十五岁的公子寤生跪坐在席上,面前摊开着一卷竹简。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深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世子又在读《周礼》?”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寤生抬头,看见八岁的弟弟段蹦跳着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亦步亦趋的侍女。
“父亲今早考校我射艺,夸我很有长进呢!”
段得意地说,眼睛亮晶晶的,“待会母亲要带我去西苑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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