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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栀子花开

朋友喝点茶吧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由吴余枫陆鹤桐担任主角的言情小书名:《那年夏天,栀子花开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九月的暑气还缠在教室生锈的窗框空气黏腻而沉散发着陈旧木桌椅、粉笔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夏末特有的燥热气头顶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搅动起的热风扑在脸丝毫没能带来几分清反而像一层温热的薄裹得人更加烦吴余枫趴在课桌额头抵着冰凉的桌试图汲取一丝凉新书墨水和纸张混合的油墨味有些刺他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拨弄着书听着周围嗡嗡作响的嘈杂人新学期的第一总是这样混...

主角:吴余枫,陆鹤桐   更新:2025-11-08 22: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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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暑气还缠在教室生锈的窗框上,空气黏腻而沉重,散发着陈旧木桌椅、粉笔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夏末特有的燥热气息。

头顶的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搅动起的热风扑在脸上,丝毫没能带来几分清爽,反而像一层温热的薄纱,裹得人更加烦闷。

吴余枫趴在课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试图汲取一丝凉意。

新书墨水和纸张混合的油墨味有些刺鼻,他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拨弄着书角,听着周围嗡嗡作响的嘈杂人声。

新学期的第一天,总是这样混乱又充满无端兴奋。

暑假的懒散劲儿还没完全褪去,又被硬生生塞进这狭小拥挤的教室,任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讲台上,班主任老陈那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嗡嗡的背景音,带着一种例行公事的疲惫感:“……新课本都领到了?

发下去的都检查一下,别缺页少张的。

还有,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吴余枫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穿着浅蓝色校服裙的身影被老陈引上讲台。

他兴趣缺缺,正准备重新把脸埋回桌面那点可怜的凉意里,老陈接下来的话却像一小块冰,倏地砸进他混沌的思绪。

“陆鹤桐同学,从邻市的七中转来的。

大家欢迎一下新同学。”

陆鹤桐。

这个名字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心湖,漾开一圈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涟漪。

吴余枫下意识地首起了背,目光穿过前排同学晃动的脑袋,终于聚焦在那个新来的身影上。

她站在讲台旁边,微微低着头。

老旧的日光灯管在她身上投下略显苍白的光晕。

校服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领口却熨帖得一丝不苟。

她的头发是纯粹的黑色,简单地束成一个低马尾,几缕细碎的发丝柔软地垂在白皙的颈侧。

她没有像其他新同学那样局促不安地搓手或者西处张望,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沉静地落在讲台边缘某个虚无的点上,像一幅色调偏冷的静物画,带着一种与这间喧闹教室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几声起哄的口哨。

吴余枫没有鼓掌,他只是看着她。

阳光透过教室后窗高大的老槐树,筛下斑驳晃动的光点,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

那一瞬间,教室里的喧嚷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头顶风扇单调的嗡鸣和窗外聒噪的蝉鸣,交织成一片奇异的背景音。

“陆鹤桐,你就坐……”老陈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最终落在吴余枫旁边的空位上,“嗯,靠窗那边,吴余枫旁边还有个空位。”

吴余枫的心脏毫无预兆地猛跳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侧开身体,让出通道。

陆鹤桐抱着厚厚一摞新书,从讲台那边走过来。

她走得很稳,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吴余枫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看着她微微侧身绕过前排同学伸出来的脚,看着她校服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似乎在她经过时,变得清晰了一点点。

她的座位就在吴余枫的右边,仅隔着一个窄窄的过道。

吴余枫能清晰地看到她坐下时,马尾辫的发梢在肩后轻轻扫过。

她将书本在桌上放好,动作不疾不徐,然后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

吴余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教室窗外,紧挨着斑驳老旧的红砖墙,生长着几株高大的栀子花树。

夏末时节,花期己近尾声,但枝叶依旧浓绿茂密,仿佛凝聚了整个夏天的生命力。

在那片深沉的绿意之中,还顽强地缀着零星几朵硕大的白色花朵。

它们不像盛放时那样纯白耀眼,花瓣边缘微微向内卷曲,透出一种柔和的、象牙般的暖黄,像即将燃尽的烛火,却依旧固执地散发着最后的馥郁芬芳。

那香气被午后的热风裹挟着,一阵阵地涌入敞开的窗户,甜得有些发沉,几乎盖过了教室里书本和汗水的味道。

陆鹤桐微微侧着头,专注地望着那些在风中轻轻摇曳的白花。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清秀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吵闹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吴余枫看着她的侧脸,那沉静的神情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向往,仿佛那些将凋未凋的花,牵动着她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

他的目光落在她搁在课桌上的左手。

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喉咙发紧。

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右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在粗糙的校服裤布料上蹭了蹭,留下一点微小的刺痒感。

讲台上,老陈己经拿起粉笔,开始讲解新学期的一些安排。

粉笔划过黑板,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吱嘎声。

吴余枫强迫自己转回头,看向黑板,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右边那个安静的侧影上。

她依旧望着窗外,阳光勾勒出她鼻梁柔和的线条和下巴小巧的轮廓。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随着她偶尔的眨眼轻轻颤动。

时间在粉笔灰的簌簌掉落和风扇的嗡鸣中缓慢流淌。

吴余枫的注意力始终无法完全集中。

讲台上老陈的声音忽远忽近,数学公式像一群捉摸不透的黑色小虫,在黑板上爬来爬去。

他忍不住又偷偷瞥向陆鹤桐。

她不知何时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正低头翻看着刚发下来的语文课本。

她的指尖划过书页的边缘,动作很轻。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猛地炸响,尖锐得几乎刺穿耳膜。

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像一锅烧开的水。

桌椅板凳被拖动的刺啦声、男生们兴奋的呼喝声、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谈笑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瞬间将老陈最后几句关于“预习”的叮嘱彻底淹没。

“走啊枫子,打球去!”

前排的死党李磊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拍在吴余枫的桌子上,震得他桌上的笔袋都跳了一下。

李磊脸上挂着惯常的、大大咧咧的笑容,额头上还带着汗,“憋了一暑假,手都痒死了!”

吴余枫被这动静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陆鹤桐。

她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和拍桌子的声音惊扰到了,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沉静的姿态,只是合上了刚刚翻开的语文书,目光平静地投向混乱的教室前方。

“快走快走!

再晚点球场就被那帮高二的牲口占完了!”

李磊不耐烦地催促着,伸手就要来拽吴余枫的胳膊。

“等等!”

吴余枫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避开李磊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目光又不受控制地飘向陆鹤桐。

她正低着头,似乎在看桌面上的一道木纹。

“等啥呢?

磨磨唧唧的!”

李磊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陆鹤桐,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哟?

看上新来的了?

行啊枫子,眼光不错嘛!

不过人家一看就是好学生,跟咱们不是一路的。

走啦走啦!”

他不由分说地再次伸手,这次力道更大。

吴余枫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那股力道站了起来。

就在他站起身,试图稳住重心的一刹那,手肘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撞在了旁边陆鹤桐的课桌边缘。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吴余枫只觉得手肘一麻,紧接着是清晰的痛感。

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极轻的、几乎被淹没在嘈杂背景音里的抽气声,像受惊的小动物发出的呜咽。

他猛地转头。

陆鹤桐桌上的书被撞得歪斜了一些。

而她的左手,刚刚还搁在桌面上,此刻正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曲着。

在她面前的桌面上,静静地躺着一片小小的、象牙白色的栀子花瓣。

吴余枫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片花瓣上。

他认得它,它刚刚还在窗外那株栀子花树的某朵残花上摇曳,带着夏末最后的香气。

而现在,它静静地躺在陆鹤桐的课桌上,像一个无声的指控。

他顺着那片花瓣,目光慢慢上移,定格在陆鹤桐悬着的手上。

她的指尖很干净,指甲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

那截纤细的、白皙的食指指尖,靠近指甲盖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

不深,甚至没有出血,只是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突兀地刻下了一道比发丝还细的、微微泛红的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周围的喧嚣——李磊催促的嚷嚷、桌椅的碰撞、同学们追逐打闹的嬉笑——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

只有那道细微的红痕,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吴余枫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神经。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慌乱感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没顶。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声,脸颊和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像被丢进了蒸笼。

“对…对不起!”

声音冲口而出,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木头。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笨拙得不像话。

陆鹤桐缓缓抬起眼。

她的眼神很静,像深秋的潭水,没有吴余枫预想中的愠怒或责怪。

她只是看了看自己指尖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又看了看桌面上那片孤零零的花瓣,最后,目光平静地落在吴余枫那张写满窘迫和慌乱的脸上。

“没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几乎被周围的噪音吞噬。

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的指尖,极其小心地、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温柔,轻轻拂过那片落在桌上的栀子花瓣。

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它的安眠。

她的指尖掠过花瓣,却没有立刻将它拈起,而是在那纯白柔软的瓣缘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那片小小的花瓣承载着什么旁人无法理解的重量。

吴余枫僵在原地,那句“没关系”像羽毛一样轻,却又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口。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道歉?

解释?

似乎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捻起那片花瓣,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花瓣的边缘,仿佛在确认它是否完好。

然后,她摊开掌心,将那片小小的白色安放在那里。

“喂!

吴余枫!

你傻站着干嘛呢?

中邪了?”

李磊的大嗓门像一把破锣,猛地敲碎了这短暂的、近乎凝滞的静默。

他显然对眼前这场小小的意外毫无察觉,或者根本不在意,只不耐烦地再次大力拍在吴余枫背上,“球!

场!

要!

没!

了!”

这一巴掌拍得吴余枫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地跟着李磊的力道往前踉跄了一步。

他几乎是仓皇地、最后看了一眼陆鹤桐的掌心——那片小小的白色花瓣安静地躺在她的生命线上——然后就被李磊半拖半拽地拉出了座位,卷入门口拥挤吵嚷的人流中。

走廊里人声鼎沸,刚下课的学生们像开闸的洪水般涌向楼梯和操场。

李磊还在旁边兴奋地喋喋不休,计划着怎么在球场上“教训”高二那帮人。

吴余枫被他推搡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虚浮。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刚才撞到桌角的手肘还在隐隐作痛,但更清晰的,却是左手掌心残留的感觉——一种奇怪的空落感,仿佛有什么本该属于那里的东西,被他不小心弄丢了。

他无意识地收拢了手指,指尖用力地抵住掌心。

粗糙的掌纹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痒感。

他低下头,摊开自己的左手。

掌心空空如也,只有几道清晰的纹路纵横交错。

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投下一小块明亮的光斑,暖洋洋的,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头那片突兀的阴翳。

那片花瓣…他恍惚地想,那片原本该在窗外枝头摇曳,最终在某个时刻悄然坠入泥土的花瓣,被他莽撞的手肘撞落,此刻正躺在另一个女孩温热的掌心。

他握紧了拳头,将那点无用的阳光攥在掌心,也攥住了那一丝莫名的、沉甸甸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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