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人皮傀儡我是人皮傀儡,名字叫苏挽——至少这张脸叫苏挽。
将军为我卸了甲,太子为我毒杀亲爹,北境魔头屠了三座城,就为抢一匹汗血宝马塞给我。
他们说苏挽一笑能倾国,可没人知道,每到子时,我得偷偷抠开下巴接缝,把皮下渗出的脓血吐进铜盆。
那味儿,又腥又臭,像烂了十年的尸。
但得笑。
九幽司的规矩:披上美人皮,就得演到底。
演砸了?
剥皮重来——连骨头都泡进药水里,重新塑形。
可有个人,从不看我。
城东锈剑巷尾,有个瞎眼跛脚的铁匠,叫沈烬。
满脸烧疤,走路一瘸一拐,终年守着那口破炉子,打些没人要的钝器。
刀无锋,剑无刃,锤子砸下去,火星子溅到他脸上,像泪。
巷子里人都说他叫"沈烬",因为他脸上全是烧伤的疤,像是从灰烬里爬出来的。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是挽月楼跳《惊鸿舞》那晚。
满堂权贵跪着敬酒,有人甚至割腕放血,说要染红我裙裾。
可巷口那头,他蹲在炉边,连头都没抬。
我火了。
不是气他无礼,是……奇怪。
这世上,怎么还有人对"苏挽"无动于衷?
那夜暴雨,我借口"采风",溜到锈剑巷。
铁匠铺门开着,炉火映着他佝偻的背。
雨水顺着屋檐砸下来,在他脚边溅成白雾。
"沈师傅,打什么铁器?
"我倚在门框上,声音甜得能滴蜜。
他手里的锤子没停:"无锋钝器,不伤人。
""那你打它做什么?
卖不出去啊。
""等一个人。
"我笑出声:"等我?
"他终于停下锤子,盲眼朝我这边扫了一眼。
那眼神空洞,却像能穿透皮肉,直勾勾扎进我骨头缝里。
"你身上有尸臭,"他说,"离炉火远点,脏了铁。
"我脸僵了。
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可奇怪的是,我没走。
反而蹲下来,看他把一块黑铁反复锻打,火星子噼啪炸开,像在雕一具骨。
那一晚,我第一次没吐。
回挽月楼的路上,雨更大了。
我摸了摸脸,接缝处有点松。
心里却莫名踏实——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看得见皮下的我。
好景不长。
三天后,九幽司密令到了:太子登基大典,我要在百官面前刺杀他,嫁祸北境。
事成之后,再换一张新皮,去祸乱西域。
我本该立刻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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