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后颈压着枕巾的潮汗蹭得皮肤发黏，刚起身就发现头痛欲裂。
窗外的太阳把窗帘染成半透明的金红色。
才刚刚醒来，就仿佛又进入了梦中。
窗帘处有一个身影。
金黄色的光芒刺得王素睁不开眼。
那是?那是，天使?而她羽翼上的羽毛根根分明，边缘泛着极淡的银辉，阳光照在上面时，能看到羽毛缝隙里飘着细碎的光点——不是灰尘，是像雾一样会流动的光。
她的衣料是半透明的白，贴在手臂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可那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更亮的、暖金色的光王素一瞬间空白下来，他后背瞬间冒了汗，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床单——指节都发白了。
想喊“你是谁”，但喉咙发紧，眼睛盯着天使垂在身侧的手。
脑子里转得飞快：跑？
下床的动静肯定会被发现；问？
万一这东西对提问敏感怎么办？
最后他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连呼吸都放轻鼻尖蹭到枕头上自己的汗味，反而踏实了点，至少这味道是自己的、安全的。
天使转过来注意到了王素，膝盖落地时没有声音。
像羽毛碰在地上，她的腰弯得极低，后背的羽翼也跟着垂下来，最外层的羽毛几乎扫到了王素的床脚。
头低到腰际时，能看到她的头发从脖颈滑下来，发梢沾着和羽翼一样的光点，说话时气息很轻，却带着颤。
不是害怕，是激动得发颤。
“神灵！”
王素思考了一番，明显这般恭敬的态度，也不像是想要谋害自己的意思。
大着胆子向前去，手伸到一半，眼角瞥见舍友翻了个身，手机屏幕的光晃到他脸上，王素猛地顿住，手僵在半空，连呼吸都停了两秒，首到听见杨文继续打呼噜的声音，才敢慢慢往前探。
先碰到一层极薄的凉。
像摸到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玻璃，再往前探，指尖就空了，连风都没有，只有那层凉留在指腹上，几秒后才慢慢散掉。
“这是?这是帝国旧纪元所创造的跨时空投影技术，接下来由我为神明进行一定讲解，因为权限不足，所以仅能提供帝国银河纪元的信息。”
“权限？”
“对，帝国共有12个至尊终端，每一个至尊终端的主人没有任何特权，但拥有无上限的成长性，但是呢，您这份是伪造的，虽然成长力无上限，但是前期开展的权限不多哦。”
“帝国正在期待着更强烈的风暴可以席卷帝国上下，让帝国不再孤单，为了更具有挑战性，所以才执行了这个计划哦。”
“帝国?帝国的种族是什么?”天使的目光往王素的手看了一眼。
王素下意识蜷了蜷手，看到自己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
才轻声说：“和您一样。”
王素愣了：“和我？”
她点头羽翼扫过床沿的灰尘，灰尘被光点染成金色：“血肉之躯，会出汗。”
“对，因为权限问题，我不能和您解释太多，只能具体的向你介绍星纪初录的功能。”
“因为您的权限，目前仅仅开启了两项终端的功能一，技术提取(仅思想钢印)二，帝国历史介绍(因为权限不足，仅仅只能观看一部分)三，自毁。”
天使优雅的举着一根一根的手指，仿佛在怕王素听不见，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的吐出。
“这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新手礼包，而帝国还送了你们一份特别的礼物，叫做模因污染以及你们所知的太阳恒星能量抽取，当然，模因污染只针对你们。”
“模因污染”西个字刚落，王素突然觉得后脊梁窜起一股冷，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凉，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搅。
但他还是在尽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
冷静！
心中在不断重复着这两个词语。
模因是文化传播的基本单位，指通过模仿在人际间传递的思想、行为或风格。
而模因污染也就相当于摧毁了人类几千年来的所有成果。
他们所说1+1于3那么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只会认为1+1等于3，最后甚至可能连所有所有都忘了，只会觉得1+1=3。
而太阳能量抽取也就相当于在不停的减少着太阳的寿命，太阳失去了能量，只会在无尽的虚空中绽放出璀璨的烟火，然后人类陷入永远的寂静，黑暗。
“模因污染？
太阳能量抽取?”王素重复了一句上面的问题，牙齿一首在咬着下面的嘴唇。
天使抿了抿唇，嘴角弯起一个浅淡的笑。
她顿了顿，看王素脸色发白，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像哄小孩：“太阳的能量大多用来传模因啦，您别怕……哦对了，不止您一个，100个平行时空的原始星球，100份伪终端。”
“包括我?”王素咬紧牙关“终端会帮你们去除污染哦，为了避免您们早早的死掉，所以又给你们发了两个原始终端哦，也就是代表着你们可以有两个助手，选择终结或是逃离这个末世。”
“那么我的原始终端呢。”
天使抿嘴笑了笑。
“己经被绑定了哦，一个是通过雨水，一个是通过您这一天接触的人最久也是最初接触的那个人进行绑定。”
“没错，您们都可以互相讨论选择逃离这个末世，或者终结这个末世。
”天使还是那般狂热信仰的语气，话语中的内容确实令人胆寒。
“那么我怎么才能找到另外一个原始终端呢?这方面需要您自行寻找哦，我们羽翼族能量不多，帝国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哦。”
“什么是帝国！”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的光一下子亮得刺眼，像烧起来的火，双手交叠的姿势变成了攥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声音也提高了，每说一个字都往前倾一点身体，羽翼上的光点抖得更急：“帝国！
帝国就是神！！”
最后一个“神”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尾音却又软下去，带着哭腔似的虔诚，“无数宇宙唯一的神……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王素问出了这句话。
“目的？”
天使眼睛里的火光又亮了亮。
攥着的拳头没松，连声音都比刚才喊“帝国是神”时更颤“为了给帝国创造一个未来的敌人呀……或者，改变历史？”
她顿了顿，发梢的光点开始往下掉像碎星一般华丽，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对了，这是您最后一个问题了哦。”
话音刚落，她垂下去的羽翼先散成光点，连“神灵”两个字都没来得及再说，身躯就跟着透明，最后剩的那点暖金色光，还往王素的方向飘了一下。
王素紧握着拳头。
疯子！
实在是疯子！
又想让人类发展自己，又想置人类于死地，又不想说的大多，说的还那么急！
这个所谓的帝国都是疯子吗？
王素察觉到杨文的目光，强撑着紧绷的神经，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杨文才刚醒过来，目光有些疑惑。
王素刚把笑收回去，攥着拳头的手突然发麻，指尖刚才碰天使时残留的凉意又冒出来，像有小电流窜过。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眼前就飘起一片淡蓝色的虚拟屏幕，不刺眼，却晃得他脑子发懵。
他盯着屏幕逐行看：姓名：杨文(杨雯)性别：女年龄：38(22)种族：原始神性是否绑定终端：是(原始终端)杨，，杨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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