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百乐门大厅里静了足足有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宾客们显然被这意料之外的激昂歌声所打动，不少人甚至站起身来叫好。
“好！
唱得好！”
“这小姑娘是谁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嗓子，这劲头，可比那些软绵绵的强多了！”
苏凝（林晚）微微鞠躬，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从容的表情，仿佛刚才那震撼全场的演唱只是一次普通的排练。
她没有像其他歌女那样刻意逢迎台下的掌声，只是淡淡一笑，便准备走下舞台。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端着一个精致的银盘，快步走到了舞台边。
银盘上，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苏凝小姐，”侍者恭敬地说道，“那位先生送您的。”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靠窗的位置。
苏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沈砚之的目光。
他依旧坐在那里，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杯红酒，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检测到关键人物沈砚之赠送红玫瑰，符合剧情发展趋势。
请宿主接受。
系统001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凝走上前，拿起那束红玫瑰。
入手微凉，花香浓郁。
她能感觉到，在花束的包装纸夹层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替我谢谢那位先生。”
她对侍者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
说完，她抱着红玫瑰，转身走下舞台，没有再看沈砚之一眼。
回到后台的化妆间，苏凝才松了口气。
她将红玫瑰放在桌上，仔细检查起来。
果然，在包装纸的夹层里，她找到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纸条上用一种特殊的墨水写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工整有力。
系统正在解析密信内容……解析成功。
内容为：近日有一批西药将通过洋行码头运抵上海，具体时间地点不明，需密切关注。
落款：雁。
苏凝挑了挑眉。
“雁”，应该就是沈砚之在军统内部的代号了。
看来，他不仅仅是被她的歌声吸引，更是己经开始试探，或者说，在利用她“百乐门歌女”这个身份，传递情报了。
这倒是省去了她不少功夫。
“系统，”苏凝在脑海中问道，“原主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这个‘雁’，或者关于西药运输的信息？”
原主身份普通，接触不到此类核心情报。
但根据世界背景深度解析，沈砚之此时正负责调查日军走私药品的案件，这张纸条是他发出的第一个试探信号。
“我明白了。”
苏凝点了点头。
她将纸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将灰烬冲进了洗手池。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
“苏凝小姐，”门外传来了侍者的声音，“沈先生请您过去坐坐，喝杯酒。”
苏凝整理了一下旗袍的领口，对着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清冷中带着一丝疏离的模样。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她打开门，跟着侍者朝着沈砚之所在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不少百乐门的歌女和侍者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毕竟，能被沈砚之这样身份不明却气场强大的贵客点名，对她们来说，是一件既羡慕又嫉妒的事情。
苏凝对此毫不在意，她的目光始终首视前方，步态从容。
很快，她就来到了沈砚之的桌前。
“沈先生。”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沈砚之抬眸看着她，眼中带着探究：“苏小姐的歌声，很特别。”
“多谢沈先生夸奖。”
苏凝语气平淡，“只是唱自己喜欢的歌而己。”
“喜欢的歌？”
沈砚之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不知道苏小姐喜欢喝什么酒？”
“我不太会喝酒，”苏凝没有坐下，依旧站着，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多谢沈先生的好意。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还要回去准备下一场演出。”
她刻意表现出的疏离和拒绝，反而让沈砚之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他见过太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像苏凝这样，明明身处泥沼，却试图保持清高的，倒是少见。
“苏小姐倒是个有脾气的。”
沈砚之没有强求，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没关系，演出重要。
只是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听到苏小姐的歌声。”
“会的。”
苏凝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沈砚之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苏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她抱着的红玫瑰上，意味深长地说道：“玫瑰很美，希望苏小姐能喜欢。”
苏凝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玫瑰很美，沈先生的心意，我收到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沈砚之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总觉得，这个叫苏凝的歌女，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回到化妆间的苏凝，将那束红玫瑰插进了一个空花瓶里。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沈砚之，果然如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敏锐而多疑。
不过，这样才有趣。
她的第一个世界任务，似乎比想象中，要更有挑战性一些。
但她喜欢挑战。
苏凝拿起化妆刷，开始为下一场演出补妆。
镜中的女子，眼神越来越坚定。
她不仅要改变苏凝的命运，还要在这个乱世之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而这条路的开端，就是与沈砚之的这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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