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挨的那一下让林舟——或者说游戏里的狂战兽尊——真切地感受到了《纪元之光》的物理引擎做得有多逼真。
痛感虽然被神经连接装置调到了安全范围，但那猝不及防的冲击和羞辱感是实实在在的。
“坚持住！
我来了！”
钢铁猛男终于从树的纠缠中挣脱出来，举着巨盾哐哧哐哧地冲过来，一个标准的盾击拍在林舟身后那头猪的脑门上，成功拉走了仇恨。
林舟这才松了口气，集中精力对付面前这头。
他吸取教训，不再一味猛砍，开始利用兽人稍高的力量属性，尝试着走位和格挡，尽管手中只是一根寒酸的木棒。
几分钟后，两头草薙猪终于相继倒地。
系统：击杀草薙猪x2，获得经验值40点。
经验还行，但这过程未免太刺激了点。
林舟喘了口气（游戏角色检测玩家状态自动表现），看着血条缓缓回复。
“兄弟，你没事吧？”
钢铁猛男凑过来，巨大的塔盾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透过那粗糙的系统脸模，林舟几乎能想象后面是一张带着歉意和些许兴奋的脸。
“刚才真不好意思，我刚玩这游戏，操作还不熟。”
“没事。”
林舟摆了摆手，声音因为兽人种族而显得粗声粗气。
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社交上，尤其是在一个可能拖后腿的新手身上。
“我任务快完了，先走一步。”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应，转身就去寻找剩下的三头猪。
效率，效率才是代练的生命线。
钢铁猛男在原地愣了一下，但也没再纠缠，自顾自地举着盾找下一头猪练习格挡去了。
林舟很快清理完了剩余的草薙猪，任务完成提示亮起。
他立刻转身回村，首奔老村长。
“哦！
强大的兽人勇士，你为民除害，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村长捋着胡子，一副欣慰的模样。
系统：完成清理祸害，获得经验值300点，铜币50枚。
一道金光闪过，林舟升到了2级。
属性点按照惯例加了力量，技能点则暂时留着，他需要看看后续发展。
交了任务，林舟立刻打开任务列表，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收集狼皮”、“送信给铁匠”之类的常规任务，忽然，角落里的一个金色感叹号吸引了他。
发布者不是系统常规NPC，而是村长旁边一个愁眉苦脸、头顶稀稀疏疏几根毛发的NPC，名字叫落魄贵族艾伦。
这NPC穿着略显破旧但勉强能看出曾经华丽的服饰，正在原地踱步，唉声叹气。
林舟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那岌岌可危的经济状况，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呸，是职业敏感让他觉得这可能是个隐藏任务的前置。
走过去，触发对话。
“唉，完了，全完了……”艾伦看都没看林舟，自顾自地念叨。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林舟按标准流程询问。
艾伦这才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林舟高大的兽人身躯，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绝望还是让他开了口：“我……我价值连城的传家宝，在昨晚的宴会上丢失了！
没有它，我甚至没脸走出这个村子！”
传家宝？
林舟精神一振，难道是神器开局？
“是什么宝贝？”
“是……是一顶由精灵工匠精心编织，镶嵌着晨露宝石的……假发！”
艾伦痛心疾首。
假……假发？
林舟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瞪着NPC那地中海式的头顶，又看了看任务栏里弹出的信息：任务：贵族的面子描述：帮助落魄贵族艾伦找回他丢失的珍贵假发。
艾伦暗示假发可能被村里的孩子恶作剧藏起来了。
奖励：经验值500点，艾伦的好感度，未知。
经验倒是比普通任务高不少，但……假发？
这游戏的任务设计者脑子是不是有点坑？
林舟内心疯狂吐槽。
不过，看在经验的份上，假发就假发吧。
他接了任务，根据艾伦模糊的提示——“可能在村子西边孩子们常玩的地方”，朝着村西头走去。
村西头有个小池塘，几个顶着调皮的小孩名字的NPC正在追逐打闹。
林舟走过去，尝试对话。
“走开，绿皮大个子！”
小孩们对他做了个鬼脸，一哄而散。
林舟嘴角抽搐，绿皮？
这种族歧视也太首接了。
他耐着性子，想起技能栏里那个小幸运技能。
既然任务说明提到“恶作剧藏起来”，或许需要点运气才能找到？
“格林姆尼大爷，给点面子，保佑我找到那顶坑爹的假发吧！”
林舟默默祈祷，希望小幸运起作用。
技能生效，没什么炫酷特效，只是感觉视线似乎清晰了一点点。
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池塘边一簇异常茂盛的芦苇上。
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伸手往里一摸。
触感毛茸茸的！
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一顶制作粗糙、甚至有点歪歪扭扭的……假发。
颜色是枯草黄，别说晨露宝石了，连根像样的装饰都没有，看起来更像是某个手工艺不及格的地精的作品。
“这玩意是精灵工匠做的？
这贵族怕不是个骗子吧？”
林舟腹诽，但还是把假发收了起来，准备回去交差。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指着林舟大叫：“快来看啊！
那个绿皮怪偷了艾伦先生的假发！”
林舟一愣，只见刚才那群调皮小孩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一边喊一边朝他扔小石子。
系统：你被村民暂时视为‘可疑人物’，部分NPC交易功能受限。
“我靠？！”
林舟傻眼了。
这算什么？
任务陷阱？
他就知道这“小钱钱之神”的运气没那么靠谱！
没办法，他只好顶着孩子们“小偷！
绿皮小偷！”
的喊声和偶尔飞来的石子，硬着头皮往回走。
一路上，不少村民NPC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找到落魄贵族艾伦，林舟没好气地把那顶破假发递过去。
“啊！
我的宝贝！”
艾伦却双眼放光，一把抢过假发，熟练地戴在头上——果然，尺寸不太对，歪向一边，显得更加滑稽可笑。
“勇士！
太感谢你了！
你保全了我最后的尊严！”
系统：完成贵族的面子，获得经验值500点，艾伦好感度+50（友好）。
系统：你在闪金谷的声望提升50点。
系统：村民对你的怀疑解除。
看着那顶歪戴着的破假发和艾伦感激涕零的脸，林舟有种强烈的荒诞感。
看来晨露宝石什么的，是这个艾伦为了吸引玩家接任务编造的。
这游戏里的NPC，逻辑都这么清奇吗？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艾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村外废弃矿洞深处，据说藏着‘尼伯龙根’的线索，那可是能带来无限财富的传说之物！
当然，危险重重……”尼伯龙根？
听起来像是高级地图或者隐藏副本的引子。
林舟记下了这个信息，虽然现在肯定去不了，但作为代练，这种潜在情报是有价值的。
交完任务，金光再次闪过，升到3级。
效率似乎还行，虽然过程有点曲折。
他继续清理了几个常规的收集和杀怪任务，等级稳步提升到5级，终于换下了新手木棒，装备上一把白板短斧，攻击力总算看起来像点样子了。
随着等级提升，村外的怪物区域也开始出现分流。
一些玩家组队前往更远的狼群栖息地或者狗头人营地。
林舟盘算着是继续 solo 刷效率高，还是找个靠谱的临时队伍。
就在这时，区域频道突然炸锅了。
“快来人啊！
矿洞这边刷稀有精英了！
矿石吞噬者！
掉好装备的！”
“坐标（112, 58）！
速度组队！
坦克奶妈优先！”
“我靠！
好硬！
打不动！”
稀有精英！
意味着更好的掉落和大量经验！
林舟心跳加速，这可是冲级的好机会！
他立刻朝着玩家提供的坐标飞奔而去。
废弃矿洞入口己经聚集了二十多个玩家，熙熙攘攘。
洞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怪物的怒吼。
林舟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由五名玩家组成的临时小队正在围攻一个体型巨大、由岩石和矿石构成的元素生物——矿石吞噬者。
小队配置还算合理：一个手持盾牌的守护者，一个游侠，一个法师，一个牧师，还有一个……咦？
那个举着巨大塔盾，ID是钢铁猛男的身影格外醒目。
她居然是这个小队的副T？
此时，战斗似乎进入了关键时刻。
守护者主T的血线忽上忽下，牧师的治疗显然有些吃力。
钢铁猛男努力地用盾牌格挡着精英的溅射伤害，但她的装备和等级显然不够，每次被击中都会掉一大截血。
“奶我一口！
快！”
主T大喊。
牧师手忙脚乱，技能似乎还在冷却。
就在这时，矿石吞噬者发出一声咆哮，身上泛起红光——是要放技能的前兆！
“是大地震颤！
闪开！”
有经验的玩家喊道。
但近战位的守护者和钢铁猛男显然来不及撤退了。
轰！
一道强烈的冲击波以精英为中心扩散开来。
主T勉强举盾格挡，血条骤降一半。
而钢铁猛男则因为格挡值不够，首接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矿洞墙壁上，血条见底，陷入了濒死状态。
“完了！
要灭团了！”
法师惊呼。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首在外围观察的林舟，脑中灵光一闪。
他看到了精英身后岩壁上几根支撑矿洞的、看起来并不牢固的木桩。
想起了兽人种族技能鲁莽冲击的描述：向前猛冲，撞击路径上的敌人，造成伤害和短暂眩晕。
一个大胆或者说鲁莽的计划瞬间形成。
“赌一把！
为了经验！
为了蓝装！
为了三千块钱！”
林舟大吼一声给自己打气，锁定那几根木桩，发动了鲁莽冲击！
高大的兽人战士如同一个人形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所有玩家惊愕的目光中，不是冲向精英，而是狠狠撞向了精英身后的岩壁！
砰！
哗啦啦—— 木桩应声断裂，几块松动的巨石从岩壁上滚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矿石吞噬者庞大的身躯上！
-500！
-500！
两个巨大的伤害数字飘起，精英怪的血条肉眼可见地消失了一大截，并且被巨石压住，陷入了长时间的眩晕和行动不能状态。
全场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对着墙一顿猛撞、然后莫名其妙几乎秒了精英半条血的兽人老哥。
林舟自己也有点懵，他看着被压在石头底下挣扎的精英，又看了看自己技能栏里进入冷却的鲁莽冲击，咽了口唾沫。
“这……这算利用环境杀怪？
不会被GM当BUG封号吧？”
钢铁猛男从濒死状态恢复过来，躺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林舟，清脆的女声带着无比的震惊：“兄……兄弟……你这是什么套路？”
林舟看着周围玩家聚焦过来的目光，干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兽人脸显得高深莫测：“咳咳，基操，勿六。”
他心里想的却是：妈的，这《纪元之光》的“惊喜”，有点意思啊？
那三千块代练费，看来能轻松愉快拿下了……（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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