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暴雨倾盆。
陈霄回到位于老城区筒子楼的出租屋,狭小、潮湿,但与御景园的奢华相比,这里让他感到真实和安全。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
打开锁,里面是几件旧衣服,最下面压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打开油布,是一本边缘磨损的皮革笔记本和几张塑封好的老照片。
照片上,父亲陈启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练功服,搂着温柔的母亲,怀里抱着两三岁、虎头虎脑的自己,背景是一个有着枣树的小院,阳光灿烂。
那是二十年前,风暴来临前的最后宁静。
笔记本里的内容,是用一种只有陈霄能完全理解的、夹杂着武学术语和隐语的密码写成的。
里面详细描述了父亲对“源理”的理解:它是一种构成世界的基础法则碎片,少数天赋者能与之共鸣,成为“醒者”。
但力量伴随机遇,更伴随“污染”的风险——过度或不当使用会导致精神畸变、肉体崩溃,甚至引发局部空间紊乱,形成危险的“墟界裂隙”。
笔记的最后几页,字迹仓促潦草,充满了对某个名为“潜龙”计划的深深忧虑,以及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十年前的“炎黄至尊”大赛事故,官方定论是父亲陈启年使用了禁忌的“墟力”,导致能量失控,造成重大伤亡后失踪。
但陈霄从不相信。
父亲笔记里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力量的敬畏和对生命的尊重,他绝不可能为胜负滥用以至伤及无辜。
这背后,必然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而当年那场决赛的裁判长,如今己是武术界泰山北斗、本次大赛总裁判长的岳山,其言行在陈霄看来,充满了欲盖弥彰的嫌疑。
楼下的吵嚷声和老人的哀求打断了他的思绪。
又是刀疤强那伙混混在欺负卖水果的李老伯。
陈霄走到窗边,冷静地观察着雨幕中的情况。
出手,可能会打破自己苦苦维持的平静生活,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不出手,眼睁睁看着老人受欺辱,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罢了,一个‘有点正义感、会点拳脚、容易冲动的外卖员’人设,有时候反而是最好的保护色。
总比被人当成深藏不露的怪物强。
他脸上迅速酝酿出“路见不平”的愤怒,抄起门后一根用来顶门的旧桌腿(刻意选了个不起眼的“武器”),冲下了楼。
“刀疤强!
欺负老人家,你他妈也算个男人?”
陈霄挡在李老伯身前,怒目而视,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愤怒,又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虚张声势。
刀疤强斜眼打量他,嗤笑道:“哟呵?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送外卖的穷酸!
滚开!
少多管闲事!”
“钱我替李伯给!
拿了赶紧滚蛋!”
陈霄试图“息事宁人”。
“充好汉是吧?
给我打!”
刀疤强一挥手,几个混混围了上来。
陈霄开始“表演”。
他依靠远超常人的反应和速度,“笨拙”地闪避着攻击,偶尔反击也显得“毫无章法”,像是街头打架的王八拳,还“不小心”挨了几下,显得颇为“狼狈”。
他刻意控制着力道,既不让对方轻易得手,又不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
首到刀疤强失去耐心,掏出弹簧刀恶狠狠捅来!
真正的危机感降临!
就是现在!
陈霄心中暗道。
他需要一场“意外”来合理引动力量,同时测试其反应。
他脸上露出“惊恐”,看似“手忙脚乱”地侧身躲避,同时“下意识”地催动了丹田那团气!
灼热的气流轰然爆发!
力量感和速度瞬间提升!
他精准地扣住刀疤强持刀的手腕,发力一拧!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响起!
接着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陈霄站在原地,大口“喘息”,脸上充满了“后怕”、“震惊”以及对自己突然爆发的力量的“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效果完美,既解决了麻烦,又符合‘危急关头潜能爆发’的戏剧性设定。
安抚好千恩万谢的李老伯,陈霄回到楼上。
刚关上门,他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新闻推送:重磅!
中断二十载,传奇格斗赛事‘炎黄至尊’王者归来!
今夏震撼重启,全球武者齐聚江城!
总裁判长:岳山!
点开新闻,岳山那张不怒自威、道貌岸然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陈霄盯着那张照片,眼神冰冷,嘴角却慢慢勾起一抹混合着讥讽和决然的弧度。
老狐狸,终于等到你了。
搞这么大场面,是想重温旧梦,还是想……把当年的知情人一网打尽?
他脸上露出一个被仇恨和寻找真相的渴望驱动的、略显“冲动”的年轻人的表情,手指“坚定”地按下了“确认报名”的虚拟按钮。
棋局开始了。
岳山,苏璃,还有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家伙们,咱们……慢慢玩。
他心里默念,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猎人般的锐光。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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