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发型像一道分水岭。
走在校园里，投来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有惊艳，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疏离。
那个属于“柳如烟”的印记，如今清晰地刻在我的外在形象上，无声地宣告着我的归属。
我对此已然麻木，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被明确标识后的“清净”。
不再有任何人试图靠近，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我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课堂、书本，以及回家后必然面对的、她无所不在的笼罩。
柳如烟对我此刻的状态满意到了极点。
她不再需要频繁地警告或试探，因为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她我接受了这个设定。
我活成了她期望中的样子，精致，安静，且完全属于她。
她开始带我参与她生活的更多核心部分。
比如，去她的公司。
那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设计公司，氛围时尚而高效。
她牵着我的手，如同女王巡视领地，走过宽敞明亮的办公区。
员工们恭敬地向她问好，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和一丝敬畏。
“这是我男朋友，苏涵。”她向她的助理介绍，语气自然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助理是个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他立刻对我露出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苏先生，您好。”
我被安置在她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前摆着助理送来的精致点心和饮料。
柳如烟则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偶尔抬起头，看向我这边，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又继续投入工作。
我像个被陈列在展柜里的精美摆件，安静，无害，仅供她一人欣赏。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她翻阅文件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由她掌控的精密机器的核心。
而我，是这机器中心，一个被精心呵护，也被绝对固定的零件。
这种被纳入她事业领域的感觉，带来一种更深层次的捆绑。
我的存在，不再仅仅局限于那个“家”，而是延伸到了她权力的辐射范围。
一种奇异的、被动融入她世界的“爽”感，再次浮现。
我不需要奋斗，不需要挣扎，就已经站在了许多人可能奋斗一生都无法触及的位置，她的身边，她的中心。
下班后，她带我去了一家会员制的超市。
环境清幽，商品琳琅满目，价格标签上的数字令人咋舌。
她推着车，兴致勃勃地挑选着食材和生活用品，不时拿起一样东西问我：“小涵，喜欢这个吗？”
“这个颜色的毛巾好不好看？”
我的回答大多是“都好”、“听姐的”。
她似乎也并不真的需要我的意见，只是享受这种“为我们共同生活”进行采买的过程。
结账时，她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动作熟练。
我看着那堆满购物车的、代表着优渥生活的物品，再看看她从容的侧脸，一种虚幻感油然而生。
这一切，这光鲜亮丽的生活，这无所不能的庇护，都源于她。
而我，只需要存在，只需要顺从，就能轻易获得。
这种认知，像最甜美的毒药，一点点瓦解着我内心深处可能残存的、关于独立的微弱火苗。
回到家，她甚至允许我进入厨房，在她做饭时，帮她做一些最简单的清洗工作。
她系着围裙，哼着歌，在灶台前忙碌，偶尔回头看我一眼，眼神温暖满足。
“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真正的小夫妻？”她将炒好的菜装盘，语气带着憧憬和确认。
我看着氤氲的蒸汽中她柔和的侧影，看着这个充满了烟火气却依旧被她掌控得一丝不苟的空间，点了点头。“像。”
这个字似乎给了她巨大的能量。
那顿晚餐，她格外开心，不停地给我夹菜，讲述着她对公司未来的规划，甚至提到了以后想换一个带更大露台的房子，可以让我更好地画画。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
她的未来规划里，每一步都有我，一个完全符合她设想的、乖巧依附于她的我。
我的世界，已经彻底与她闭环
学校只是白天不得不去的一个站点，而真正的“生活”，完全围绕着她展开。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写作业。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心底的荒芜。
我伸出手，看着自己修长却略显苍白的手指。
这双手，曾经在垃圾堆里翻捡过食物，如今却只用来握笔，以及，接受她的馈赠和触碰。
恐惧感已经变得很淡，像远处模糊的背景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倦怠，和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反抗需要力量，需要希望，而我早已在她日复一日的温柔蚕食下，失去了两者。
门被轻轻推开，柳如烟端着牛奶走进来。
她将牛奶放在桌上，然后从身后抱住我，脸颊贴在我的背上。
“小涵，”她的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柔软，“就这样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好不好？”
我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和重量，闭上了眼睛。
鼻腔里是她身上熟悉的馨香，耳边是她带着渴求的呓语。
这个闭环的世界，密不透风，令人窒息，却也提供了唯一确定的答案。
我抬起手，轻轻覆盖在她环在我腰间的手上。指尖冰凉。
“好。”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落在寂静的房间里，像最后一块拼图，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她为我构建的整个世界。闭环完成。
我是她的了，从身到心，从过去到未来。
在这极致的占有中，我失去了所有，却也奇异般地，获得了一种扭曲的、不再需要思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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