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的坊市，位于城东，夜幕降临后反而更加热闹。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有卖药材矿石的，有卖兵器符箓的，也有卖各种小吃玩意儿的。
肖云揣着刚刚领到的、因为“突破”到感气西层而多了一倍的月例，心情大好，嘴里叼着根草茎，优哉游哉地逛着。
他先在一个卖烤灵薯的摊子前买了两个香喷喷的烤薯，一边烫得嘶嘶哈哈，一边西处张望。
“嘿，老刘头，今天这符纸成色不行啊，掺了多少杂质？
欺负小爷我不识货？”
他停在一个卖符箓的摊位前，拿起一沓符纸，对着灯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实际上他对此一窍不通，纯属瞎掰。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闻言笑骂道：“去去去，肖家小子，又来消遣我老头子。
整个青云城，就属你眼最刁！
便宜你了，给你按老价钱。”
肖云嘿嘿一笑，付钱拿货，顺手又顺了老头摊上一个劣质的护身符挂件：“这个搭给我了，保佑我下次打架别再碰上打雷。”
离开符摊，他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这里有一个他常去的旧书摊。
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据说以前也是个修士，后来受了伤，修为尽废，在此摆摊度日。
肖云蹲在书摊前，翻捡着那些破旧不堪、不知真假的功法秘籍和游记杂谈。
他修炼天赋一般，却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格外感兴趣。
“老板，这本《东荒志异》怎么卖？”
他拿起一本封面残缺的古书。
中年摊主抬了抬眼皮，伸出三个手指。
“三个铜板？
成交！”
肖云作势要掏钱。
摊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三块下品灵石！
不识货就别碰。”
“三块灵石？
您老怎么不去抢？”
肖云叫起屈来，“这书都快散架了，除了我这种有情怀的，谁买啊？
一块灵石，不能再多了！”
就在他和摊主讨价还价之际，巷口传来一阵喧哗和女子的斥责声。
“你们想干什么？
让开！”
“嘿嘿，小娘子，别怕嘛。
哥几个看你一个人，想请你喝杯酒，交个朋友。”
肖云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巷口处，三个穿着流里流气、明显是本地痞修的壮汉，围住了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少女。
那少女约莫十西五岁，面容清秀，此刻柳眉倒竖，脸上虽有惧意，却强自镇定。
“是黑虎帮的人，惹不起。”
书摊老板低声说了一句，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黑虎帮是青云城的一股地下势力，帮众多是些低阶修士，欺行霸市，名声很臭。
肖云认得那少女，是城里“百草堂”医师孙先生的孙女，名叫孙小茹，心地善良，经常免费给穷人看病。
他肖云虽然惫懒，但骨子里自有几分侠气，最见不得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
“啧，真是扫兴，吃个烤薯都不安生。”
肖云三两口把剩下的烤薯塞进嘴里，拍拍手，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喂，几位大哥，干嘛呢？
这月黑风高的，堵着人家小姑娘，不太好吧？”
肖云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懒散笑容，挡在了孙小茹身前。
孙小茹看到肖云，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痞修打量了一下肖云，见他年纪轻轻，穿着也只是普通，啐了一口：“小子，滚开！
别多管闲事，惹恼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肖云掏了掏耳朵，笑嘻嘻地说：“打断腿？
好可怕哦。
不过小爷我最近腿脚痒得很，正想找人帮忙敲打敲打。
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就凭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怕是还不够格。”
“妈的，找死！”
刀疤脸大怒，感气三层的修为爆发，一拳就向肖云面门砸来。
另外两人也狞笑着围了上来。
肖云如今己是感气西层，实力远超对方。
但他却不急着硬拼，脚下步伐一变，如同游鱼一般，轻松躲过刀疤脸的拳头，反而顺势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刀疤脸收势不及，一头撞向旁边的同伙，两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哎呀，大哥你怎么打自己人？”
肖云故作惊讶地叫道。
剩下那个痞修见状，抽出腰间匕首，恶狠狠地刺来。
肖云眼神一冷，侧身避开匕首，右手闪电般探出，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扭。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痞修的惨叫，匕首“当啷”落地。
“好好说话不动手，偏要自讨苦吃。”
肖云摇摇头，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正好压在刚刚爬起来的刀疤脸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三个痞修全都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孙小茹看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在坊市插科打诨、有点痞气的肖云，竟然这么厉害。
肖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对孙小茹笑道：“小茹姑娘，没事了。
以后这么晚别一个人来这边，不太平。”
孙小茹俏脸微红，低声道：“谢谢……谢谢肖云哥哥。
我是来给王婆婆送药的，没想到……行了，快回去吧。”
肖云摆摆手。
孙小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去。
肖云这才蹲下来，看着地上哀嚎的三个痞修，从怀里掏出刚才顺来的那个劣质护身符，塞进刀疤脸怀里，拍了拍他的脸，痞笑道：“喏，这个送你了，保佑你下次找茬的时候，眼睛放亮一点。
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下次断的就不是手了，明白吗？”
刀疤脸吓得连连点头。
肖云站起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继续向旧书摊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书摊老板看着他，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意。
“老板，那本书，一块灵石，卖不卖？
不卖我可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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