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微仰起脸，给他看了胸前的通行证，笑得张扬又骄傲。
“怎么？以为没有你，我就进不来华清大学里工作。”
“真以为我这么稀罕你的那个配偶编制？”
柏露的头更低了，只顾着埋头扒饭。
沈叙言神色微愕，也没再多说什么，坐了下来。
乔微这才发现，她刚才随手打的饭里，竟然有她过敏的鸡蛋。
她敲了敲桌子。
“前夫，帮我打份饭，我要吃和她一模一样的。”
沈叙言放下筷子，看了一眼窗口前更长的队伍，蹙起眉头，似乎在犹豫。
乔微静静看着他：“怎么，能帮现任老婆打饭，不能帮前妻打饭？”
柏露好像终于逮到了机会，把自己碗里的饭拨到乔微碗里。
“我的脚崴了，沈老师才去帮我打饭的。”
“你可能不知道，老师他下午还要开会做实验，很辛苦的，要是他再去排队的话，就会耽误午休时间了，不嫌弃的话，我的分你一半吃。”
话里话外，都以沈叙言内人的身份，指责乔微不懂事，不贴心。
她可能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沈叙言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贴心的“助理”。
乔微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也不吃别人吃过的饭。”
柏露却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乔微碗里扒饭，甚至红了眼眶。
“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怪沈老师。”
饭菜里的辣椒油溅到了乔微的白色真丝衬衫上，晕染开来一大片红。
乔微再也忍不住，拍开她的手。
“我都说了不要了。”
乔微确定，她没用多少力气。
可柏露手里的碗却整个都打翻了，一半溅在乔微身上，一半落在了她身上。
柏露眼眶中的眼泪恰当地落了下来。
沈叙言放下筷子，神情寒冷，薄唇扯成一条线。
“乔微，道歉。”
乔微身形一僵。
一年喊不了她几次名字，竟然用在这种场合。
心脏如针扎般疼痛，可乔微却仍不肯在面上低头。
“如果我说不呢。”
柏露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都是我的错。”
周围有不少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还有不少人在拍照录像。
沈叙言面色铁青地看了乔微一会儿，确定她没有道歉的意思后。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柏露的身上，拉住她的手腕，要带她离开。
乔微坐直身子，仍然昂着头。
“我送你衣服，留下。”
沈叙言身形一滞，当真扯下了那件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乔微坐在原地，看着那件外套。
她听见血管的液体在快速凝固成冰，从四肢开始，蔓延到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乔微在食堂里借了把剪子，把那件乔微亲手设计剪裁的衣服剪了个稀碎。
乔微想。
不是沈叙言抛弃她。
是她不要沈叙言了。
她想要跟沈叙言把话说清楚，却被人拦在了办公室外。
“这间办公室只有沈老师本人和他夫人能进。”
乔微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点点头，转身去了花园等沈叙言散会。
空中飘起雨，很快就越变越大，乔微只好跑着去了停车场。
她走到车前才发现，她车子的四个轮胎都爆了。
乔微想刚给沈叙言打去电话，就发现不远处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沈叙言和柏露共打着一把伞，唯美得像是电影中出现的画面。
两人离得很近，那把小伞微微倾斜，靠向柏露，她娇羞地微笑着。
乔微想起上次和沈叙言一起打伞时，她的衣服被雨淋湿了大半。
回到家时，乔微无奈地教他：“和女孩子一起打伞，要把伞倾斜一点。”
沈叙言不是很理解，但还是乖乖听话了：“好，等下次打伞，我就这么做。”
乔微隔着雨幕，无言地看着他们，只觉肌骨发寒，整个人落入了凛冬的湖底。
沈叙言终于学会了怎么打伞，只不过，受益的对象不是她。
沈叙言像往常一样目不斜视地专心走路，还是柏露先发现了乔微。
柏露已经换了一套男装，是沈叙言放在学校里备用的衣服，宽大地罩在她身上。
“下这么大雨，乔小姐怎么回去？沈老师，我们带着她一起走吧？”
沈叙言揽住她的肩膀，走向他的车子，自始至终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不用，她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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