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
闹钟响了起来。
许楠乔拿过手机关掉闹钟，翻过身摸了摸身侧，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爬起来，看了眼身侧果然没有玄猫的踪影。
“猫呢？”
她扫了眼房间，并未看见玄猫的身影。
但她并未在意，而是打开房间，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院子里。
就看见某只消失的玄猫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察觉到许楠乔走过来，也只是瞥了她一眼，下一秒又闭上了眼睛。
许衡端着豆浆桶从厨房出来，就见许楠乔站在院子里望着猫咪。
“我出来时看见院子里多了只黑猫，正好家里有很多老鼠，这下不用担心了。
饿了吧，厨房里有早餐，你快去吃啊。”
玄猫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
大胆！
它可是守界之灵，竟想让它去抓老鼠！
许楠乔用一副“你不答应就滚回空间”的眼神，凉凉的盯着它。
它没从许楠乔脸上看出玩笑。
玄猫虎着脑袋抓狂：“我抓，我抓还不行吗？”
许楠乔上前接过许衡手中的豆浆桶，走到院子里的三轮车旁，将豆浆桶放在上面。
“外公，这种体力活让我来就好，您等我一会儿，我吃完早餐和您一起出摊。”
许楠乔快速地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
她走到院子里检查了下三轮车的车胎，重新打好气，装上煤气罐、气灶、摆好装有鸡蛋的铝锅、马扎以及一些杂件。
许楠乔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凉凉的，还带着露水的潮意。
“您先上车，我跟在你后面。”
许衡插入钥匙，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车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朝巷子外驶去。
许楠乔把一顶白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双手套上冰袖，抬脚跟在车子后面。
从巷子出来就到达临安大道，东面是个小型的菜市场，这时，己经有不少摊贩为了生计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道路两旁都是吆喝声，汽车的喇叭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许衡将车行驶到一棵树下，这里是他的老位置。
许楠乔开始卸车上的东西。
“咦，老许，这就是你经常跟我提起的静宜吗？？”
旁边一个粗粗的女声传来。
许衡笑着回应，“不是，这是我外孙女楠乔？
回来陪陪我。”
许楠乔转头看出，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妈正笑着看向她，脚下摆放着空心菜、黄瓜、桃子的摊子。
许楠乔冲张婶点了点头，勾了勾唇，笑意盈盈，“您好。”
张婶拿了一个桃子起身，来到许楠乔身边塞给她，“婶子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桃子是自己家里种的，可没有加任何肥料，天然无污染哟，你尝尝。”
许楠乔推辞，“张婶，这您留着卖钱吧。”
张婶硬塞进许楠乔怀里，连忙回到摊位，生怕她再还回去。
“难道你嫌弃？”
许楠乔看了看许衡，看起来乖巧无害，征询着他的意见。
许衡微微点头，许楠乔这才收下桃子，“那谢谢张婶了。”
张婶笑着摆手，“哎呀，还是老许你有福气，孙女和外孙女都长得这么标致，还这么孝顺。
你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大城市享清福咯。”
许衡支好煤气灶，加上铝锅，“不去啦，大城市我也不习惯，就在这小县城也挺好，周围都是熟人。”
张婶赞同道：“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确是自己家里舒服。”
张婶又和许衡拉了几句家常，来菜市场买菜的人越来越多，她很快就开始张罗自己的摊子了。
小贩们也打起了精神，扩音喇叭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包子，纯肉馅的包子。”
“鸡蛋灌饼，不香不要钱嘞。”
“来来来，新鲜的蔬菜啊，早上刚从地里摘的，纯天然无污染啊。”
“酱香饼，酱香饼，吃一口还想吃两口啊！”
“……”许楠乔见豆浆以及卤蛋开始冒出热气，揭开盖子，浓浓的卤香味从锅里冒了出来，香味浓郁。
她搬出两个小马扎，让许衡坐下来休息，自己坐另一个。
“外公，您坐这儿。”
许衡看着地上的小马扎，坐下。
“对摆摊，有兴趣吗？”
许楠乔看了眼摊位，她曾跟在母亲身边学过掌家之道，经她手的铺子在盛京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可以试试。”
“嗯，那上午就交给你了。”
许衡收回目光，拿出烟杆，低头点着火，当真将摊位交给她。
许楠乔站在摊位前，和旁边的那些摊位比起来，最是显眼。
她眉眼如画，皮肤瓷白，黑亮的眼睛明亮无比，不像是个摆摊的，倒像是哪家被精心伺候的大家闺秀。
和旁边不绝于耳的吆喝声比起来，她可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了。
既没有吆喝，也没有工具。
她就这么站在摊位前，唯有铝锅里咕噜噜冒出的热气，显示她的确是来摆摊的。
张婶见许楠乔并不张嘴吆喝，走到许衡旁边的马扎坐下，“您不去帮帮忙？
真让楠乔就这么站着？”
“不了，”许衡吐了个烟圈，朝许楠乔看去，“她有数。”
张婶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从摊位前经过，被她样貌和气质吸引的不少，就是没一个正正经经的来买早餐的。
终于，一个西十岁左右的大妈站在许楠乔的摊位前。
“小姑娘，你这卤蛋真是秘制的？”
许楠乔瞥了大妈一眼，点了点头，“没错。”
“多少钱一个？”
“两块。”
“太贵了，便宜点，”大妈开始讲价。
许楠乔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大妈，笑了笑，“不行。”
大妈被她的笑晃了下眼，莫名的，没有再继续讲价了，而是要了两个鸡蛋一杯豆浆。
听见微信里传来到账的声音，许楠乔将鸡蛋和豆浆递给大妈，“您收好。”
大妈一离开，一个年轻男子就过来了，照样买了鸡蛋和一杯豆浆。
许楠乔的摊位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
……马路对面，黑色的商务奔驰。
驾驶座，寸头司机一手搁在方向盘上，视线时不时地落在窗外，在寻找着什么。
后座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单手撑在车窗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指腹随意的划动屏幕。
上方弹出一条消息，点开查看。
随后嗤笑一声，扭头朝旁边看去，“鸣少。”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疲倦，白色的衬衫严谨地扣到最上面的一粒，肤色冷白。
听见声音，他倏地睁开双眸，眸色清冷。
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老爷子失踪的消息似乎己经传出了，京州有些人己经按捺不住，这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陆鸣野指尖在膝盖上轻敲着，犀利道：“那要看他们有没有命。”
男人发出短促的一声笑，“OK，我明白了。”
陆鸣野转过头，目光懒懒的瞥向窗外，棕色凤眸压着天生的冷淡。
透过车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向外面。
女生穿着蓝色衬衫，双手随意的将手中的鸡蛋递给面前的客人。
因为她的动作，露出纤细的手腕，肤色白皙，在阳光下白得刺目。
她似有所感，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惊鸿一幕。
陆鸣野把玩手机的动作一顿。
拥堵的人群突兀地闯进他的视线内。
那些人并不着急，就这么不慌不忙地停在那儿。
“在看什么？”
青年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的只有拥堵的人群。
陆鸣野收回视线，声音轻描淡写，“没什么，回去吧。”
……临近十一点，看着还剩下不到一半的鸡蛋和豆浆。
许衡说道：“不错，要是我来卖，估计还要剩不少呢。”
许楠乔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和许衡收拾好摊子，跟旁边的张婶告了别，开始往回返。
回到家里，许衡简单的做了几个许楠乔爱吃的菜。
她回到房间，见玄猫趴在她的床上睡着了，察觉到许楠乔走近，它西个爪子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早上你和外公去哪儿了？
这儿也太小了，怎么不换一个大点的地方住？”
许楠乔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云淡风轻，“这么嫌弃？
那你回空间待着？”
玄猫甩了甩尾巴，憋屈地冷哼一声。
自他有记忆以来，主人己是一方大能，钱财无数，从不曾为生计发愁过。
但他的新主人，似乎真的很穷。
许楠乔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洗髓丹所用的材料：千年何首乌十株、千年人参十株、血精草五株……这些药材皆是天地精华所聚，千年难得一遇，其价格自是非凡。
所以，她还得想办法多搞些钱。
许楠乔起身，打算去一趟杂货市场。
玄猫问道：“你要去哪儿，带我一个呗，我可是灵物，肯定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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