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一行鎏金篓刻:水云涧。
“哇塞,张总可真是下本了。”小林新奇地上下打量,“我听说君庭旗下这家店,不提前一个月根本都订不到的。”
许知夏整理晕湿衣衫的手顿住。
又是君庭。
好像从昨日开始,她就陷入了视网膜效应。
被一张细密的网不着痕迹地捕获,走到哪儿都摆脱不掉。
恰在此时,沉重实木门被侍者微笑推开,淡淡檀香无声飘溢,一路引着她们穿过苏绣屏风与静谧回廊。
“许老师,我感觉这里闻着就一股贵味儿!”小林凑在她身边,压低声音。
许知夏轻轻“嗯”一声,心里却不禁勾起个问号。
陆挽宁报的那几个名字,配得上这种规格?
但不容她多想,侍者已停步,轻轻叩响房门。
劝酒声和烟味先一步涌出,裹挟热浪,与走廊迥如两境。
主位上的中年男人,脑门锃亮,红晕挂脸,显然酒已过一巡。
此时正举杯,眉飞色舞对着全场发表着什么阔论,闻声转头,话音戛然而止。
一双被酒精熏得发亮的眼落在许知夏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富丽地产的张富鑫。
许知夏上前一步,几分歉意地颔首。
“实在抱歉,晚高峰堵车,又赶上下雨,耽误了些时间,让各位久等了。初次见面,我是云筑设计的许知夏。”
“堵车?”张富鑫轻轻呵笑一声,“咱们京市哪天不堵车?”
声音不高,却压静全场的纷杂,目光四下汇来。
张福鑫才又慢悠悠开口:“到底是这京市的雨偏和你许总监过不去,还是看不起我们富丽地产这小庙啊?”
旁边座位的不知是圆场还是拱火:“哎呦许总监,光道歉哪管用,这是要罚酒的,规矩可不能坏。”
小林赶紧躬身,“张总,各位领导,真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没规划好时间,我替许总监——”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酒杯“啪嗒”搁在桌案,张富鑫冷冷打断,看都不看小林一眼,目光仍锁着许知夏。
“你们云筑就这个诚意?派个小孩儿糊弄我?”
情况和陆挽宁说的有些不同。
但这单的确重要,没有退路,也确实是她们失礼在先。
许知夏轻吸一口气,将小林挡在身后,“张总言重了,是我的疏忽,我认罚。”
她说着,走到桌边,主动拿起醒酒器,斟了满满一杯红酒,“我敬您一杯,给您和各位赔罪。 ”
张富鑫没有举杯,而是向后懒散靠坐,语气带着令人不适的探究。
“许总监……许知夏,啧,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他刻意停顿,“许守一许总,是你什么人?”
许知夏的心猛地一沉,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点细微的反应被张富鑫尽收眼底,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讥诮的笑。
“哦……果然是许总的千金,我就说嘛,这通身的气派,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
许总当年可是风云人物啊,手段了得,眼光又高,也是瞧不上我们这帮土包子。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宝贝千金都落得要出来陪土包子们喝酒。”
许知夏顷刻了然,这不是什么甲方的刁难,而是父辈的积怨,就是冲她来的。
要在她身上找回可能在她爸爸身上丢过的“场子”。
一丝屈辱感悄然爬上脊背,但许知夏仍竭力维持体面的平静。
“家父的事,都是过去式了,今天是谈云筑和富丽的合作,张总……”
“过去式?”张富鑫嗤笑一声,“有些事,过不去。今天这酒一杯可不够,你得让我看看你们云筑,或者说,你许知夏的诚意,到底有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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