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坐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手指拿起那个锦囊摩挲了两下。
他将热茶喝了,才把锦囊放下。
“小五明日会被送去家庙关禁闭,为他孩子祈福,除夕才可以回来。”
容舒闻言愣住,好几息才反应过来宋闻璟的意思。
不是他的话难以理解,而是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很意外。
上一世五房闹得不可开交,宋闻平一天内没了两个孩子,因此没有受什么惩罚。
这一世只有霍姨娘的孩子没了,且下午她就听说宋闻平被罚跪祠堂的事。
她以为这就是惩戒了,毕竟宋老爷挺疼这个小儿子的。
没想到还会送去家庙,如今距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这惩罚是极重了。
看她愣神,宋闻璟心里那点难受又涌了上来。
他沉声道:“他已过及冠,性子还如此不沉稳,不敬兄嫂,不知悔改,父亲自然不会任由他如此下去。”
容舒脑子转了转,总算明白。
估计是宋闻平说了什么惹怒宋闻璟的话了,宋老爷才特地重罚他。
毕竟宋闻璟是宋老爷最寄予厚望的儿子,他说什么宋老爷都是会听个一二的。
毕竟受了伤的是她,听到宋闻平被罚,她心里当真是松快不少。
就是极为不习惯,成婚这么久,好像是第一次宋闻璟主动跟她说这么多话……
她垂着眼睑,转身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难为情,特地不去看他。
“嗯,我知道了。”
宋闻璟没发觉她的不自在,俩人相处一直是这样的,话都不多。
良久后,容舒一盏茶喝完,才转身问他:“三爷可要安歇了?”
宋闻璟看着灯下她依旧略显苍白的小脸,放在茶几上的手微微动了动。
“你可梳洗好了?”
容舒脸上腾地浮上一抹红。
昨夜才那样,今日难道他还想?
虽然下午睡了许久,但想到昨夜自己累得不行的样子,容舒心下噔噔。
不过想到孩子的事,又觉得忍一忍也没什么。
她柔声道:“好了。”
宋闻璟颔首,起身去了盥洗室。
容舒脱了身上的棉绒披风,将床铺好后,便坐在床沿等着。
她心里算着之前婆母告诉过她的日子。
再数一数下次小日子大概什么时候。
宋闻璟穿着中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在数什么。
模样看着难得有了几分小娘子的天真。
他走近了,容舒忙起身上了榻。
宋闻璟每次要去书院,因比她早起,都是睡在外侧。
她直挺挺躺着,脑袋里又想起昨夜自己的主动。
过了一日,只要想起自己的大胆,她就心里狂跳不止。
床上铺了厚实的褥子,宋闻璟在床上坐下后,容舒感觉身边塌下去一点。
她在想着,今晚是不是也要她主动呢?
毕竟从前他俩之间这事儿,一个月三次,几乎定死了一样。
昨夜那熏香燃了那么久,宋闻璟都一声不吭。
若不是她主动,估计就那么熬过去了。
但今夜是他主动问了她是不是梳洗好了,所以他应该是有那个意思的吧?
容舒希望他能主动点。
她毕竟是女子,一次主动换来一整天的难为情,再来一次她就好像没那个勇气了。
她等着宋闻璟躺下,可他原本坐下后,又起身去了趟外间。
容舒以为他是不想了,毕竟以前也有过宋闻璟在府里的,但宿在书房的事。
片刻后又见他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罐。
他重新上了榻,把瓷罐打开,一阵药膏的清香味在帐中弥漫。
容舒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但闻到药味,还是下意识坐起身,“你受伤了吗?”
宋闻璟就着她起身的动作,抬手去揪她的寝衣带子。
轻轻一拉,她便衣裳大开,露出里面水绿色的小衣。
容舒感到胸前一凉,正要伸手将衣襟拉好,就被他拉住手腕,人仰倒在他怀里。
还未等她理清思绪,宋闻璟已经手指剜了一点药膏抹在她被烫伤发红的肌肤上。
冰凉的感觉沁入肌肤,以及被他手指摩挲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宋闻璟因为她微小的动作,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下。
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也哑了几分。
“别乱动。”
容舒这才僵着身子,却眼睛都不敢去看他,侧过了脸去看绣着并蒂莲的锦被。
原来他拿了这药膏,是要给她上药的。
而且拉她的衣带也不是要做那事。
肩上被摩挲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哪怕俩人成婚已久,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但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亲昵,当真是头一回。
容舒感觉心跳都乱了。
她想起在成婚前,她幻想过和宋闻璟,可以像很恩爱的夫妻那样,在冬日的床榻上相拥而眠,细声说话。
但是两辈子那么久以来,都从来没有过,甚至同榻而眠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多。
上辈子成婚一年后,他就去了京城,从此到她死都没有再见过面。
而在成婚后的这一年里,他又时常都在书院。
细想起来,相处的时日委实是不多。
可是今晚这又是哪一出?
竟然拿了药膏帮她擦伤口……
她鼻尖微微有点泛酸,眼睛一下子就泛了红。
宋闻璟一直在注意她的反应。
他是第一次给人擦药,容舒的肌肤又实在娇嫩,巴掌大的烫伤在她莹润的肌肤上实在触目惊心,他担心力道太大会让她觉得痛。
看到她眼睛泛红,以为真是自己力度太大弄疼了她,他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很疼?”
容舒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衫,忍下心里的酸涩后才道:“没有。”
宋闻璟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手上的力道便又轻了一些。
只是这样容舒就感觉身体更难受了。
这样细细地如同羽毛掠过的感觉,加之他常年握笔,手上一点点的薄茧偶尔掠过,更加让她觉得难受。
偏偏他不知道怎么的,动作越发地轻慢……
片刻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也不想忍了,问他:“三爷,要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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